南星默然,青鸾在一旁抿了唇笑,想起与南星观战时,南星感慨道:“以为女匪才抢人,不想是位女将。”
商量好次日一早上路,傍晚时分方丈邀南星与青鸾在僧院饮茶,葡萄架下石桌旁坐了,南星与方丈对坐谈禅,青鸾恭敬凝听,秋风吹过时,可听到山后阵阵松涛,哗哗哗哗哗哗,若雨声若水波,青鸾弯了眉眼笑。
耳边方丈说道:“前些日子上师曾在秦州停留,曾提起过一位大昭国的女子,言说有皇后命格,说是大昭国命定的皇后,老衲就笑,上师卜卦自然精准,可天下三分则有三位国君,上师怎知,此女定是你大昭国的皇后?那乌孙符离已有太子妃,且感情甚笃儿女双全……”
南星的手颤了一下轻握成拳,“是吗?乌孙太子符离,夫妻恩爱儿女绕膝?”方丈点头,“不错,和尚不出门也知天下事,如此推测,此女也极有可能是殷朝未来的皇后。”
南星松开手掌拈起石桌上一颗松针,不着痕迹看青鸾一眼,开口问道,“那么,殷朝未来的皇上,可是元邕吗?”青鸾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方丈,方丈笑笑,“殷朝这三位皇子,老衲最不看好元邕,早就听说浪荡不羁,可是此次亲征乌孙,竟连打几次胜仗,将符离驱逐出殷朝,长驱直入乌孙之境,逼得符离下了降书,老衲以为他回到东都,皇家定会同室操戈,倒一时看不准最终会鹿死谁手。”
青鸾抿着唇笑,怀邕,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南星微微点头。方丈摇摇头:“谁知刚刚得知消息,他得胜后骄奢之气复萌,带着军中将士耽于战后享乐,失了警惕之心,被乌孙派兵袭营烧了粮草,回撤途中又遇伏击,竟战败被俘。唉……终究是不成器,烂泥扶不上墙,兴许之前打胜仗,是符离佯败,他中了符离的计。”
啪的一声,青鸾掌击在石桌上,大声说道,“我不信,他不会骄奢轻敌,也不会轻易被战败,就算战败,他手下有许多一流的剑客,他自己轻功那么好,怎么被俘?”
方丈诧异看向南星,青鸾急急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前往乌孙营救他。”
南星唤一声青鸾,说声镇静,青鸾已向方丈拱手说声告辞,头也不回往客院而去,南星疾步追上她,“青鸾去了,又能做些什么?”青鸾摇头,“能做什么,去了就知道。”
南星恳切道,“他是皇子,符离会拿他要挟殷朝,割地赔银,不会要他的性命。”青鸾摇头,“东都若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不会派他去亲征,如今打了胜仗,却又失了粮草并遭伏击被俘,定是有人与符离联合加害于他,东都有内奸,我必须去乌孙,就算不能救他,也要见到他,见到他,方知日后该如何去做。”
南星顿住脚步,“青鸾,我不能去乌孙。”青鸾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欲让南星涉嫌,那七十二名侍卫既是给我的,就得听由我调遣,杜鲲在大昭已娶妻生子,便让他随着南星回去,日后做南星的侍卫,护着南星。”
南星硬声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所谓生死,青鸾不用管我。”青鸾霍然止步回头,“南星说过,你我是家人,我不会不管。”
南星僵立着,唇紧抿成一条线,沉默看着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