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缓缓的说:“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不公平,这些年,我和我妈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妈一辈子委屈求全,却没有人肯善待她,最后以悲剧收场。因此我知道,不是只要我忍气吞声,就能换来任何的恩惠,相反,只会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战里死得更快。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我只能隐忍自己的真实情感,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去做什么。不能因为任何事情乱了阵脚,哪怕是儿女情长也不能够。你们或许会觉得我无情,可是,但凡其他人对我有情,我也不会这般的无情无义。谁不想心思单纯,温暖的过日子呢?”
可是,命运也得容许才是。
夏明月席间喝了酒,一整晚的时间在头脑中微微发酵。这会儿冷风一吹清醒许多,反倒那些刺痛感也变得异常清析起来,被无限制的放大。便只想就这样伏在一个人的怀里,把过往所有的不幸说与他听。
记得有人说过,稍有人问,你就敞开心扉,其实就是孤独。
夏明月常常觉得自己就很孤独,可是,却从未这样敞开心扉释放自己的孤独。
游戏进行到这一刻该结束了,虽然开始的时候她是带着其他目地接近他。可是到了现在,对于这段婚姻她有了新的认识和感触,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和这个人好好的过一辈子。
或许是冷,韩霁风全身生了寒意,第一次被整个世界的冷漠冻得唇齿打颤。拥着她,一时间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从外表看,这个女人的确也是冷漠的,他甚至一度怀疑她无情无义……
然而,如她所说,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生长环境。韩家虽然落破了,可是,他从小却在一个绝对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到了现在即便再不能依仗韩家所拥有的一切,他依旧可以过很好的人上人生活。
但是,韩霁风还从来没有细细的想过,她现在虽是夏家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可是,以前漫长的二十几年,她却不是在夏家长大。
那时候她过得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生活?
跟公主一定是沾不到边的,或许连一般人的生活都有所不及。
韩霁风竟然不敢再去深思,她到底吃过多少的苦头,仿佛只要他不想,就不用因她的不幸而疼惜不已。可是,这样的自欺欺人终归麻醉不了他。韩霁风抑制体内喷薄的血液,还是不可遏制地生出恨意。他也因为这些不公恨起全世界,甚至是整个夏家……
他的喉咙沙哑,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再多的不幸也都过去了,以后你只要有我,就拥有了全世界。再不用自己去争,去抢,去掠夺。因为我会把你想要的通通捧到你的面前来,无论你喜欢华丽的衣服,璀璨的珠宝,还是……整个夏家……”
夏明月扬起头来看他,柔和的夜灯下,韩霁风一双眼睛乌黑凛冽,像是结了冰。
她轻轻的唤他:“霁风……”
韩霁风收敛自己的情绪,看向她的时候唇畔泛起微笑。
“其实你就是傻了,那个时候更应该回来找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展开报复?如果你连依赖我都不肯的时候,只会让我觉得你的心里没我。”
他从不怕流离的现世,残酷的角逐,但是,意识到夏明月心里半点儿没有他的时候,韩霁风却怕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他不是怕夏明月不够爱他,他只是害怕自己太过爱她。
毕竟此生他是那样决绝的一个人,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点的让步。这样近乎偏执的意念,用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或许都没有什么。但是,一旦放到感情上,多半就会伤得体无完肤。
夏明月伸出手来碰触他清峻白皙的脸颊。
“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年少想有所依赖的时候,发现总是孤零零的自己。慢慢的,适应了一个人孤军奋战。再有那么一个可供依靠的人时,却发现自己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去依赖。
夏明月没有再说下去,转而说:“这些话我早该同你说的,其实这些天都是在故意无理取闹。你的冷淡同样让我束手无策。所以,得知你的心意时别提自己有多高兴,多得意。可是,韩霁风,你就是这样不好。心里有想法却不肯跟我说,你那样子让我倍感慌张,我一度以为两人很难再走下去了……”
“别胡说。”韩霁风抱着她纠正:“谁说我们很难走下去的,我们会好好的过一辈子。”
一辈子啊,听起来就觉漫长的词汇,真是无比期待。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不经过。
本月在家呆的最后一天,公司已经订好了返程的机票,就在明天晚上。
销售部开了半上午的会,其他时间业务员们可以自由支配了。
付谣像被释放的囚徒,一从会议室出来就直接回家去了。
路上接到段楚生的电话,说中午他要带着素素去付妈妈家里吃饭。
付谣说:“等着我一起过去,我现在正在往家里走。”
段楚生问她:“你下午不用去公司了?”
“嗯,事情都忙完了,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一听到“出发”两字,真是让人灰心丧气。可是,没有办法,生活所迫。
段楚生答应在家里等她。
付谣一推门进来,听到素素在卧室里哭。而段楚生就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眉飞色舞的,没事人一样。付谣换上鞋子冲进去,抱起哄了一会儿,素素才渐渐停止哭泣。
出来的时候,段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