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谣没想到他会这样激动,所有的愤怒都写在脸上,看来是恨她入骨。付谣敛了神,拂开他的手:“乔总,别闹了,叫你的手下人看到不好吧。”乔玄点头:“是啊,我怎么忘记你是个如何爱慕虚荣的女人了。你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应该不想你的手下人知道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说到底那个害怕的人应该是你。”付谣皱起眉头,像个逃兵似的一心想要离开。“乔总,我今晚实在喝太多了,失陪了。”付谣推开他往外走。强忍胃里翻搅的不适,快速按开电梯离开。电梯关合的刹那,乔玄眸中燃着的怒火她看得一清二楚。付谣怔愣的回视,脑子里一片空白。喝了酒,没办法自己开车。出来后直接招来一辆出租车。路上犹豫了一下,给许云依打电话。接通后问她:“云依,有时间吗?”许云依来得很快,见面后发现她果然喝了酒,扔下包说:“怎么了?心情不好?”付谣感叹:“债主找上门来了。”她撑着头,醉意朦胧的说:“先前不是跟你说有一个大客户要过来,成就了我如今一身的荣耀,重要的不得了,务必亲自接待。可是,今天见到后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乔玄。”她呵呵的笑起来,极其苦涩的笑容。仿连自己都觉得讽刺。许云依看她的样子是心里不好受,安静的倾听了一会儿,才说:“他是有心的?”付谣说:“我能看出他对我的恨,所以,他一定是来报复我的。”至于他要用哪种方式,她都已经顾不得思考了。付谣觉得打从见到乔玄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就乱轰轰的,即便到了现在仍旧心神不宁。她觉得自己就快疯掉了。时间流逝,很多事情都会变淡。无论爱一个人,亦或恨一个人。但是,此时此刻的付谣工作中已经历练成一把锋利的剑,在面对爱过的人,却仍旧束手无策。许云依就料定她一样没有放开。“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她叹了口气说:“离开他后悔吗?”付谣怔愣的抬起头,过去的几年间曾有无数个瞬间,她会热切的想起乔玄。亦会想,如果当年她没有放手,他们现在会在做什么?一起逛街?看电影?或者像她想象的那样,对生活充满怨怼?她发直的眼睛盯着莹白的杯子说:“不后悔,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成功。与其惨败,不会在爱情盛开到极至的时候戛然而止。”付谣有些苦涩的想,如果不是她的提前退场。到了现在,乔玄会做的可能是逃离。许云依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太悲观了,一点儿冒险精神都没有。如果这是在工作中,而你还是我的手下的话,我一定会狠狠的痛斥你。”“云依,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倒不是说你错了,只是觉得可惜。”她喝了一口咖啡说:“有的时候努力过了,即便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没什么好后悔的。”付谣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以前在外地做销售的时候何其辛苦,想家,想孩子。但是,为了美好的明天,再多的苦都强忍着咽下去。却没能守得日出见云开,段楚生离开了,她的生活彻底灰暗了一阵日子。那时的自己几近绝望,咬着牙总算撑下来了,又遇到乔玄。太美好了,所以,害怕只是昙花一现。做梦都害怕失去,那种是种能叫人粉身碎骨的感觉。付谣全身筋骨早已尽断,已然无力承受。再抬头,她一张脸已经湿透了。摇了摇头:“云依,我觉得人这一生真的是太苦了……”她吸紧鼻子,眼泪还是成串的往下流。许云依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她一个拥抱,她看着付谣一路成长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过来揽上她说:“是我说错了,你已经很棒了。这世上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若说亏欠,也是老天欠你的。”当晚许云依将人送回去。自镜中看向后座,暗光中的付谣那样消瘦,依稀成了一叶浮萍。许云依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在销售部见到她,红润的脸颊,像一只饱满的果子。依稀还能看出青涩,由其在对上她的凌厉目光后,竟有些怯懦。那时候整个销售部几乎没有人不怕她,许云依知道他们在背后称她什么。而现在的付谣看似比以往无所畏惧了,可是,那些岁月赠与的沧桑,看得人心里发疼。那个时候许云依没想到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日后的命运会这样辗转。付谣自己一定更加想不到。到了楼下将人唤醒,付妈妈已经等在那里了。许云依说:“上楼的时候慢点儿,她喝多了。”付妈妈一边抱怨付谣:“好端端的怎么喝这么多酒。”一边连声感谢许云依,邀请她到楼上坐。许云依拒绝说:“不了,阿姨,时间不早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付妈妈一听到孩子在家,唏嘘了一声,叫许云依马上回去。其实有韩霁风在家,许云依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照顾孩子比她还要上心,不像她,有的时候太随性,反倒会大大咧咧的。回到家的时候,韩霁风还坐在沙发上等她。许云依一边换鞋一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还知道晚了?”韩霁风接过她手里的包,抱怨说:“打你电话也不接,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许云依下意识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有几个未接。她揽上他的脖子:“对不起啊,老公,声音调得太小,没听到。”韩霁风将她从怀里扯出来。“再有下次,撒娇也没用。”许云依眨巴着眼睛:“下次没用,那这次管用啦?”她再次伸出手来:“既然管用,你怎么不抱抱我。”韩霁风笑了声,重新将她揽到怀里。“要是让闹闹看到,非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