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只听得一声炮响,突然间,外面一片火光大亮,就看到一个青年士子模样的人身着无袖短皮甲,手中擎着一张大弓,大声呐喊:“贼子就在粮库之中,杀过去!”
在他身后则是一百来武装到牙齿的壮汉,这些人都身着铠甲,手中提着明朝制式武器,看模样竟是正规军队。
没错,来的人正是高文。
听到他的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同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朝前移来。
经过基本军事训练的正规军却不是寻常江湖汉子可比的,这些人武艺或许比不上仓库看守和白莲教徒,可他们前面是一排结合紧密的盾牌,盾牌后面架着长枪,在长枪手后面则是一排弓手。
他们推进的速度虽然不快,甚至显得笨拙缓慢,却如同一座移动的巨大磨盘,将要见前面的一切碾成齑粉。
“杀,杀,杀!”三声整齐的大吼。
一时间,山呼海啸,叫人听得心中一寒!
中了这一箭,震三江被射得一个趔趄,翻倒在地。
他也是行老了江湖的人,一生中也不知道碰到多危险,自是知道自己身上负伤,再不能战。倒也干脆,大喝一声,几个起落,就从人群中冲去,径直朝粮仓深处逃去。
震三江有一手高来高去的本事,粮仓中有十几座仓库,地盘颇大,若是真被他跑到深处,要想逃出生天,却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高文终于带着人马过来,小鹰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地了。到此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见震三江要逃,小鹰记起自己对他的仇恨。就大吼一声,也发足追去。
这个时候,连乐这才缓过气来,大喝:“小鹰,狗腿子你哪里逃!”
小鹰哈哈大笑:“连乐,咱们的梁子以后再说,等我取了震三江人头,我再过来寻你!”
他和震三江动作极快,几个起落就转过一口仓库看不见了。
转瞬,高文所带的官军最前面盾牌已经狠狠撞在人群上,直接撞翻了一排歹人,紧接着,有军官喊了一声“刺!”
两米多长的长枪同时刺来,瞬间就带起了一层血浪。可怜无论是白莲教徒还是仓库看守,单独一人拉出来,武艺都比任何一个官兵强上许多。可面对着整齐划一的敌人,却是只有束手就戮的份儿,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就是有组织对无组织,有装备对无装备的差距。
长枪收回,高文又叫了一声:“弓手准备,射!”
前排的盾牌手和长枪手同时下蹲,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弓手。
“咻咻”无数破空声叫人头皮发麻。
又是一排敌人被射翻在地,大声惨叫。
“哈哈,武功再高,也怕飞刀……不,飞箭!”高文长声大笑这,一箭朝连乐射去。
连乐已经认出高文来,一鞭磕开羽箭,大吼:“高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来?”
刚磕开那羽箭,又有一箭直从他心口而来。
连乐大惊,就地一滚。
还没等他起身,脚下却是一痛。原来,一支羽箭已经扎穿了他的小腿,把他钉在地上。
连乐突然想起高文刚才三箭射退震三江时的连珠箭,心中一寒:“这姓高的好箭法,直他娘已是神乎其技了!”
高文大喝:“某堂堂读书种子,什么时候同你们这些邪教妖人是自己人了?所有人听着,我是徐编修徐钦差麾下高文,而等白莲妖人欲乱我关中,谋反作乱,已被我大军包围,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则杀无赦!”
说话中,他又抓出三支羽箭,捏在弓臂上,眼睛却落到被钉在连乐的身上。
连乐知道高文起了杀心,只可惜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又如何逃得过高文的神射?
难道今日真要死在这个叛徒手中?
高文说话中,官军前排的盾牌手又站了起来,长枪手朝前同时一刺,又收割了十几条性命。
粮仓中的江湖汉子武艺虽高,可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招术,兵器都无一例外地被官军的盾阵挡住。就算有人用暗青子招呼,无论是飞镖、飞蝗石还是袖箭,打在敌人身上的铠甲,也不过是替人家挠痒痒。
仗打到现在,官兵竟然还没有一人伤亡,而里间却已经死伤二十来人。
粮仓*有六十过白莲教徒和三四十个看守,见官军过来,双方也顾不得厮杀,暂时联合起来朝外冲。可死伤实在惨重,渐渐地就被高文逼得步步后退。
“呸,我神教信徒,如何能够投降你这狗才!”有狂热的教徒破口大骂,然后不顾一切地扑来。
“邪教徒果然是邪教徒!”高文皱了下眉头,拉开弓,准备一箭将连乐射杀了。
连乐这人是无为宗陕西方的方主,只要杀了他,可极大地打击白莲教徒的士气。
这个时候,突然间,徐珵骑马冲上来,大喝:“白莲妖人死不悔改,听我命令,部队前进,一个不留!”
看到徐大人,高文又是担心,又是佩服。担心的是这人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战场上刀箭无眼,他冲前头来,自己还得操心他的人生安全,这不是添乱吗?佩服的是,此人进士及第乃是身份尊贵的翰林学士,竟能亲冒矢石上阵厮杀,倒是个人物!
高文顾不得杀连乐,忙纵了马,挡在徐珵身前,低声道:“恩师,你老人家还是在后面观战吧,一切有学生在!”
徐珵见战果如此之大,这也是他第一次指挥部队作战,兴奋得满眼精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