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镜中,幽黑的瞳孔,不带一丝情感,落在尚执青丝半挽的白萝身上,忽而变的极致危险……
“殿,殿下哈,把梳子给我吧。”
惯来胆大的白萝,这一会儿有些虚了神,知道卫明贞在用那种阴鸷的眼神看她,迟迟接不过梳子,便有些退却了,私以为这人……是要犯病了吧?
“想去哪儿?”
说这话时,卫明贞勾着一抹笑,漫不经心的妩媚,携着寒意,柳叶弯眉微挑,动也不动的就看着白萝的脸。
白萝只隐隐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急促的在梳妆台上扫过,确认并无可伤人的重武器,才缓了一口气,看向似是变了一个人的卫明贞,想来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冰冷、妖媚、随时都是危险的……
“掌药方才来说,你的药好了,我,我去给你端过来。”
回想上一次这女人发病,简直跟狂风乱卷一样,所谓有备无患,好在回头白萝就私下配了些镇静的药物,就等着这种时刻派上用场。
说着,她便松了手心中的长发,下意识的转身准备离去,可方才迈开了脚步,便觉手腕一紧,心中暗叫不妙,低头看去,果然是卫明贞拉住了她!
“你,你松手!”
像是猫儿炸毛了似的,白萝跳着脚就想使劲儿甩开卫明贞的手,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人都拽的稳稳的,急的她连连怒叫。
“断了断了!你大爷的,敢不敢松开!”只听腕间有咯咯的声音,疼的白萝直呲牙,冲着卫明贞便破口了。
倏然,卫明贞站起了身,坠着流苏的锦凳倒地,右手拽着白萝的左手,猛的一用力,便将白萝拉至怀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将人推到在梳妆台上了。
比之上次撞在锦榻的栏杆上,这次白萝也没幸免于难,后脑勺直直碰在了妆奁的尖角上,疼的双眸泪意朦胧,却忍着没落下来。
“你又发什么疯!”
想也没想,白萝就握拳向卫明贞挥去,却在半空中,被她纤长的泛白五指轻松截住,明光照耀下,白萝这才看清自己的那只手腕,明晃晃的几道於痕。
从始至终,卫明贞都是冷冷的,不发一言,将白萝乱舞的双手费力举高,狠狠的压在了透亮的镜面上,又制住了她乱动的双腿,终于沉沉笑了。
彼时,白萝才意识到,她们这样的姿势,真真的暧昧过了头,可现在的她,只意识到无边的险一,和来自卫明贞的疯狂。
“你,你要做什么?”
愤怒气焰已然消了一半,平添了的是恐惧,白萝瞪着眼,看着身前的人慢慢朝自己靠来,微缩的瞳孔里,都倒映着卫明贞的扭曲。
咫尺之间,卫明贞停下了,在白萝将面转开后,她凑在已然粉红的耳边,沉声说道:“还记得那年在同州,我说过什么吗?”
白萝一愣,紧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了,她自然是不知道卫明贞在说什么,却隐约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难道……
“我说会娶你的。”
几分滚烫的热气洒在了白萝脖颈间,在听见卫明贞的话后,浑身便是一僵。
这十几年,跟她说过娶字的人不多,而在同州说过要娶她的人,也就那么一个,叫她惦念到如今,每回都想着见到了,该要怎么往死了砍,以消除多年阴影,却不想如今真叫她见着了?
“你?你不会就是那个?”
知道她是想起来了,卫明贞似乎很开心,凤眸中都噙着几分柔光,在白萝惊愕的瞬间,低头吻上了她的左侧面颊,久久。
微带着冷意的触觉,让本来就有些回不过神的白萝,彻底呆住了。很多年后,她在想起那一刻时,都觉得人生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灰暗了。
“对,就是我。”
今晚,白萝原本该和往日一样,用完晚膳,消消食就去睡觉的。可是,却因为卫明贞的反常,注定陷入一个怪圈。
“你有病啊!起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再傻,白萝也知道她们现在的姿势,很不对劲儿,更遑论卫明贞还亲了她的脸!回过神来就矢口否认,浑身的力气开始回笼,也不管恶不恶心了,就手脚并用挣扎开来。
可是,一身武力被封的她,又如何是卫明贞的对手,最终力气费尽了,人还是被按的妥妥。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先放开我行不行,咱有话好好说。”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总之白萝还是不放弃。
到底是忍不住了,卫明贞会这么早的露出原形,和白萝的一举一动是牵扯很深的,大婚这么久的时间了,白萝却还是将她避之不及,她知道她心里怕是惦记着顾吉祥,可连南夜,她都愿意亲近,偏生就是躲着她,叫她如何不气?
她等她已经等了七年之久……
不甘和嫉妒,在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心,纵然她城府深沉,可三番五次的被忽视,还是忍不住要对白萝下手了,就像现在,没有距离的靠近,即使只是这样,她狂躁的心,却依然得到了一分半点的满足。
想想也是可笑,对于白萝,她实在是生了太多执念。
那天夜里,守在殿门外的白小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身凌乱的白萝拉开殿门,从里面走出来了,她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随后她们去了正殿,之后的两天,再没去过偏殿。
“小姐,是不是殿下欺负你了?”关了宫门的白小朵,回了内殿,看着窝在矮榻上一脸恍惚的白萝,便有些担忧的问到。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