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怎么出来了?”
“阿湛,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月亮要缺一角呢,它为什么就不能一直是圆得呢?”
“爷,你喝醉了,月有阴晴圆缺,今天不是十五,当然会缺角啊!”
景墨予抬头仰望苍穹之上的明月,忍不住吼了声:“阴晴圆缺,哈哈……小晚,你终是会离开我的,对么?”
“阿湛,你说上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她明明不是我妹妹,明明不是!”
“爷,小声点,我知道你心里苦,可这件事情只能烂在心里。爷……”
阿湛扶着景墨予进屋。
景墨予接过他手中的酒壶,仰头就往腹中倒,酒精充斥着胃里火辣辣的。
眼泪一点点自他眼角滑落,口中喃喃自语的只有一句:“父王,你吭了多少人啊……”
泪光中依稀又回到了青涩的那一年。
年少的景墨予玩心大起,露出一抹坏笑,“阿湛,这回我躲你找,你要能找到我,我就把身上的这块玉佩赏给你。”
“你数一二三,数到十下后才能睁眼找哦。”
躲在哪儿好呢?
他可想好了,这回就躲进御书房内,他就不信了阿湛敢到父皇的御书房里去找他。
兵部尚书撩袍正要往里走,被景墨予叫住了,“刘尚书,你这是要进御书房吗?”
刘尚书躬身行了个礼,“臣见过三皇子。臣正要进去面圣。”
景墨予眨着圆滚滚的眼珠,揪住刘尚书的衣袍,“我也去。”
侍卫拦住他,“三皇子,可有皇上召见?”
景墨予瞪了侍卫一眼,不悦地哼哼,“父皇想我了,让我进去等他,等他批完奏章,就带我去御花园玩,父皇没有召见我,我干嘛跑这儿来啊!”
完了,完了,三皇子看起来有些生气,这个小祖宗可是皇帝捧在心尖上宠爱的孩子,或许有朝一日还可能荣登九五。
知时务者为俊杰,侍卫连忙摆个手势,“三皇子,请!”
景墨予得瑟地跟着进去。
刘尚书进了屋,景墨予干脆躲獾氖狮旁,搭着小脑袋坐在哪里等着。
阿湛一个时辰内要没有找到他,十天内就不能再逼他念古词了。
这回他可赢定了!
很快地刘尚书出了御书房,皇帝也跟着出去。
看着威严的皇帝渐行渐远,景墨予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好饿啊!刚才杏儿姐姐可给父皇端了糕点,不行,得进去吃上几块。
景墨予蹬着小短腿就往里走,桌上果然有一大盘子的糕点哦。
景墨予望着近在咫尺的美食,心里痒痒地,坐在黄花木座椅上,伸手举了快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门外响起脚步声,景墨予连忙往座椅下跳,白希的小脸皱成一团,完蛋了,父皇要进门了,怎么办才好呢?
若是让父皇知道,他为了逃避念书,跑到这里和阿湛玩躲猫猫,父皇会生气的。
不行,得赶紧躲起来。景墨予连忙俯身,躲藏到御书房的书案桌下。
父皇又坐到案桌前批奏折,看着明黄的龙靴,景墨予撇了撇嘴,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奏折啊,真讨厌,他还要溜出去啊!
“禀皇上,陈太医求见。”
“宣。”
世宗皇帝从奏折中抬起脸来,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太医,血样取回来了吗?”
“皇上是九五之尊,你的血……”
“无妨我只想知道,晚儿是否安好!”
皇帝朗声道:“玉贵,取刀子来。”
“皇上,龙体就紧。”
皇帝没理会旁人的劝说,用刀划破了拇指,一滴鲜血顺指落在盛满清水的碗中,陈太医也把取来的血样放下。
两抹鲜血飘飘,只见玉贵道:“拢,拢合啊!”
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血液相斥,互相排斥……
“臣,臣罪该万死!”陈太医颤颤跪下,“臣昨日就诊时就发现小公主,小公主右手上一块黑色的胎记不见了,且顽疾忽然间痊愈了,臣当时只是怀疑,不曾想……”
“太医,何罪之有啊!哈哈……”世宗皇帝大笑,笑到撕心裂肺,笑到泪眼朦胧。
“朕的女儿,天生就落下肺痨,天生如此啊!”
陈太医劝道:“皇上请节哀,小公主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你如此。”
玉贵握着拂尘禀道:“皇上,奴才听闻三天前姜王府起了场大火,无妄之灾把正在休憩中的姜家三小姐,烧死了。二姨娘只顾得抱着小公主冲出去,忘记了自家小姐,姜王爷大怒,这件事情至今还没有平息呢?”
“华清,华清果然真得朕心。哈哈哈……”世宗皇帝又笑,如癫如狂。
“皇上……”玉贵又唤了一声。
世宗皇帝收敛情绪,俊脸漠然,抿着薄唇,手一摆,沉声道:“都退下吧。此事莫要对外张扬,违令者格杀勿论!”
“臣谨记圣上教诲!”陈太医磕了个头,微颤颤退下。
世宗皇帝掏出身上一块随身携带的弯月形玉佩,紧握住玉佩,忍不住痛哭流涕,“晚儿……朕的晚儿……””
就在这个时候獾逆宙只刭鞯溃骸盎噬希送给静妃娘娘的糕点又被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皇帝的声音越发低下去,难辨情绪,“两年了,都两年了,她始终不肯原谅朕!”
玉贵摆了摆拂尘,“桂嬷嬷,皇上知道了,你先倒下吧。”
桂嬷嬷退下后,玉贵又道:“皇上,静妃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