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雪心一怵,回头见刘氏、乔氏亲自搀扶着老太太,旁边是老太太的两个奴婢,后面是大房的十几个妻妾、奴婢。
刘氏瞅着何七雪道:“你也跟着一同去,正好认清某些人的嘴脸!”
老太太心咯噔一下,猜到事关谢奇阳,停住脚死死盯着刘氏冷声道:“老二堂客,你那陪嫁奴婢徐嫂和十三的通房还倒在血泊里,你不管不问,拉着我去你院子,你想胡搞什么?”
刘氏听到老太太疏远的称呼她做“老二堂客”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时间紧迫,只有跟乔氏使个眼色。
乔氏如今已深陷其中不能脱身,只有道:“老太太,是喜事不是坏事。你去看看就行,好歹许人家一个名分。”
乔氏想得简单,刘淑芳不就是想要嫁给谢奇阳吗,只要老太太见了开口说句话不就得了。
老太太振振有词道:“什么喜事?哪来的喜事!年初四府里两残一重伤,其中还有你们堂兄弟的儿媳妇!你们两个别犯蠢气!”
谢玲珑见老太太如此说话绝对是个明白的,心里纳闷这么多年来她怎么没有教出一个成器的儿孙!
不管老太太如何生气不愿,乔氏和刘氏联合起来包括大房的几个妻妾都跟着劝服,这么说着也就走到了东湘院。
只见大门开着,那名守门的老奴仆不知所踪。老太太几乎是被两个儿媳妇架着进了大门。
吴嫂紧张的跟何七雪小声道:“少夫人,您要不和小小姐、荷花站在这里,老奴先跟着进去瞧瞧。”
何七雪目光闪烁胸脯上下起伏,谢玲珑忙笑道:“娘,你忘了吗,我刚才都说了,爹和小松舅舅去找咱们了呢,爹爹不在里面。我是菩观世音菩萨救过的人,菩萨会保佑我们一家人。”
何七雪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跟在众人身后进去。
二十几个女人快将院子站满了。大房的四个奴婢在乔氏的眼神示意下快步走到西厢房,撩起四间屋门的用来挡风隔寒的厚帘子,看到门上挂着的铜锁,惊讶回头道:“夫人,门都上了锁。”
乔氏一愣,刘氏失声叫道:“不可能!屋里肯定有人!”
四婢又把耳朵贴在纸窗上听,均摇头道:“没有动静,里面无人。”
刘氏铁青着脸甩开老太太的胳膊,冲了上去要亲自看,正在这时她自己居住的正厅里传来一声女子见鬼般的尖叫,“啊!怎么是你!”
刘氏望过去正疑惑正厅的门帘子何时被人摘掉了,大房的一个妾满脸好奇的走过去只是伸手轻轻一推,大门便砰的全部打开,将里面躺在地上两个抱在一起赤条条白花花的人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个妾已不是黄花闺女,但大白天瞧到男人的下身,亦是羞的惊呼出声“啊!”连忙别过脸去。
几十只眸子盯过去,厅里遍地是剥落的衣服,桌椅东倒西歪,可见这对男女刚才有多激烈,待看清楚他们的脸时,不约而同的惊叫道:“十三少爷!”“刘寡妇!”
还未等刘氏反应过来,刘淑芳红着眼尖叫着将谢十三猛的推开,双脚厌恶之极的踹开他,而后抓起地上的一件玫瑰红色绣有鸳鸯戏水丝绸肚兜遮住胸口。
老太太猜到事情里面的猫腻,想到刘氏真正要设计的人竟是全家唯一的希望谢奇阳,气得脸发紫喝道:“刘氏,这就是你让我来看的好戏!”上前一个巴掌朝刘氏扇过去,道:“来人,把刘氏和屋里两个不要脸的东西都抓起来关进厨房的地窖,等过了年再处置!”
刘淑芳尖叫道:“你们凭什么关我,你们府里的男人奸污了我,还敢关我?今日谁敢碰我,姑奶奶就一头撞死!”
刘氏忽然间中邪般双眼发直,豹子般冲进正厅扑向刘淑芳拳打脚踢怒骂道:“你个烂表子扫把星,谋财害命毒杀三个老头丈夫贪了几十万银子都不够,还来害我儿子!”
刘淑芳跟刘氏扭打在一起,尖叫道:“你个老王八蛋敢暗算我,收了五千两银子,竟然让你的烂儿子污辱我,还带这么人看我出丑!我早该料到你这毒妇和狗屁的乔氏没安好心,原来是贪着我的家财,让我嫁你的牲畜不如的跛脚儿子。我杀了你!”
刘氏脸被刘淑芳中指带的宝石戒指划了几道血痕,无意中看到往后退的乔氏,拼命高声叫道:“乔氏,你收了烂biao子的两千两银子,明明让你的孙子们去撞十二的堂客,怎么撞伤了徐嫂、春儿和周氏!你个蠢猪怎么办的事!”
众人当然听得明白刘氏嘴里的“十二的堂客”指的就是谢奇阳的妻子何七雪。
乔氏兔子般跳起来惊慌失措摇手叫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一个铜板都没见过,更不晓得撞人的事。一切都是你和你外甥女弄的,连那要暗中杀害十二堂客的大夫都是你们请来的。”
乔氏的儿媳们心叫不好,徐嫂和春儿是奴婢死了都没事,但周氏不同,她是谢林的二儿媳,娘家是洛阳城的官家,撞人的事若泄露出去,谢林第一个会拿大房开刀,最低的惩罚也得全家被除名赶出谢府。
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这些平时里就在内宅斗的死去活来的阴狠妇人,相互对视一眼,妻妾在此时难得的态度一致,均目射凶光点点头。
九少夫人叫道:“娘,二婶婶要被她外甥女打死了。我们去帮她!”其余人招呼着所有奴婢们涌进大厅,操起厅里的大瓷瓶、椅子狠狠朝刘氏和刘淑芳脑袋上砸去,便连一直闭着眼睛口里不知说着什么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