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这样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在她的呼唤下,顾南风才缓缓回过神来,泪流满面。
“知夏……”她一开口,嗓音已是喑哑。
宋知夏拼命点头,伸手替她拭泪,却越涌越多,她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将她紧紧拥入自己怀里。
“南风,我得走了,明天……明天我来接你”
“知夏……”她想伸手去抓她的衣袖,却从自己掌心溜走,刑讯椅阻挡了她的行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渐行渐远。
出去走的时候正迎面撞上了萧叙白,她显然也看见了宋知夏,但顾不上和她说话,语气急促的在打电话。
“给我接法务部总经理”
萧氏的法务部几乎云集了全国最好的律师,她显然是有备而来,带着商场上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她送祺祺回家后眼皮一直狂跳个不停,想了想还是拿了车钥匙下楼,赶到橙光酒吧的时候正看见她被人带走,也一路跟了过来。
“另外派几个人去医院看看那个人到底是死是活”
曾与她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宋知夏这才认出她来,就是媒体上经常曝光的那个年轻有为身价过亿的萧氏总裁。
挂断电话后,萧叙白微皱了眉头看着她,“她学校那边麻烦你请个假,你最好期望她没事,否则……”
话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幽幽变冷,这个世界上能用钱摆平的那都不算事,包括拉一个副市长下马。
宋知夏抿紧了唇角,虽然素不相识,但她的语气莫名让她开始不爽。
“不用你操心,爸爸已经答应了会救她出来”
萧叙白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你和她倒真是一样的天真啊”
就算人没事抢救过来了,若是明昊一口咬死南风是故意伤人,她也脱不了干系,少不得在牢里呆上个三年五载。
更何况作为一市之长不能有任何污点,自己的女儿也要干干净净才行,巴不得有人替她来担这个烂摊子。
救肯定是会救的,只不过少不得借此机会给宋知夏敲敲警钟。
进了警局亮明身份后,立马有人恭恭敬敬上来与她握手,“萧总怎么来了?”
萧叙白随意敷衍了一下,简明扼要道出来意,“里面那个人什么时候能放?”
“被害人还在医院生死未卜,我们也……”
手机震起来,她拿起来接通后淡淡嗯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医院那边说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们看着办”
那个似乎是头头的人,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很是为难,“这……就算是故意伤害罪也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哪有这么快就……”
萧叙白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了,她阖了一下眸子,又快速睁开,脑海里已经有了对策。
“先带我去看看她”
“萧总要进去么?”
隔着铁门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转身离去。
南风的状况很不好,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把她弄出来,见一面之后又离开于她而言又是一种痛苦。
“半个月后我来接人,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包括心理上的”
萧叙白语气平淡,他却听出了威胁,忙不迭地点头,她这才从包里取出薄薄一张支票。
“辛苦了,拿去请兄弟们吃饭吧”
学校里因为她的旷课也流言四起,却因为宋爸爸的权势都压了下来,知夏也没有去上课,被软禁在了家里。
“爸,到底南风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呢?”
“这件事有多棘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就算爸爸想要包庇你的朋友,也得花点时间去处理吧”
宋爸爸显然没有与她多说的意思,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穿好,“好了,我去上班了,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转学的手续办下来就去英国读书”
宋知夏颓然的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摔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又想起她的手机应该早就被没收了。
她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去摸自己的包,掏出一盒验孕试纸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扶着墙,脸色惨白,心乱如麻,掌心渗出薄薄一层冷汗,算算日子,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的,难怪最近一直贪吃嗜睡有时候还犯恶心,一直以为是胃不好的缘故。
宋知夏走到床边坐下,手掌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越抓越紧也慢慢红了眼眶。
人在年轻时总会犯错误,而这错误的代价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与亲骨肉。
明昊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正在输液,病房里突然挤进来了几个人,将正在替他换药的护士赶了出去,然后迅速合上门。
病房里唯一一把椅子让萧叙白坐了,几个黑衣西装男都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后。
明昊眼底迅速升起一丝恐惧,因为受伤的缘故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含在嗓子眼里支支吾吾。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萧叙白冷冷挑了眉头,唇角微勾的时候溢出一丝冷酷。
“这里是一百万的支票,足够你过好下半辈子,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出国读书的机会”
她将支票放在了他床头,“条件是,撤诉”
明昊的眼里闪过一丝心动,但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罪又觉得不甘心,微微摇了摇头,还想要更多的好处。
那双眼睛里闪烁的贪婪真让人恶心,萧叙白微勾了唇角,打了个响指,身后那个律师打扮的人从公文包里倒出一大堆照片,四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