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半个小时写完两道题你很骄傲咯?”
翘起的二郎腿上正覆着一双小手,眉眼细长妩媚的狐妖玉叶正攀在卧榻的边缘坐着,一个白发的少年半跪在她身下缓缓的捶着腿,扶手上还坐了个苦瓜脸的妖怪,负责一个接一个砸核桃。
“别看了,做不完这七张今天你没晚饭吃。”
——这小眼神还挺悲愤。
三个小时后,胆大妄为的和碧霞玄君起了同一个名字的狐妖坐在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面前立了个高脚桌。
衣衫半掩的美人举手投足行云流水,眉眼高低尽是fēng_liú妩媚,纤纤玉手执着一双老长的竹筷,严肃认真的……涮羊肉。
高千穗玉江手上一碗浅浅的蘸料,嘴巴上一层薄薄的红油,还沾着片葱花的筷子就这样敲到了沢田纲吉头上。
葱花掉到了他面前的英语书上,留下一块鲜艳的红印子。
“舌头屡直了,再读一遍我听听。”
我再哭一声给你听听可好?
晚上十点钟,沢田纲吉脑袋上趴着个鬼女,艰难的啃着一个包子,高千穗玉江坐在他对面,盯他一眼,吃一口,再盯一眼,再吃一口,速度飞快的干掉了第六笼蒸饺。
因为做了一天的题正确率还没达到百分之二十,所以:“今晚阿红跟你睡。”
——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鬼压床。
沢田纲吉:tat救命……
如此这般的过了四天,说好晚饭时回来的两个女人还是毫无音信,沢田纲吉已经习惯了脑袋上趴个鬼骂他蠢,正在奋笔疾书的抄着单词。
一个五十遍【原先是二十遍,奈何本人太蠢】,连音标带释义,还要抄写附带的词组和短语,沢田纲吉写了满满一大本子,可有成就感的拿过来:“那个……那个……麻烦……”看一下。
玉江拿着速写本正在构思人物形象,咬着马克笔的笔帽抬头看他,半晌,“噗”的一声把笔帽吐了出来,吧嗒吧嗒的掉到沢田纲吉脚边。
笔帽弹一下,他的心脏就是咯噔一声响,跳了三下,心都碎了。
“叫老师。”
沢田纲吉打了个哆嗦。
高千穗玉江压低声音说话时自带一股马上要炸的低压气场,但凡一国之君不高兴了,整个国家的顶空都会布满乌云,所以这会儿沢田纲吉内心的里世界不出意外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抱……抱歉!”这压抑的哭腔,这颤抖的身体:“老师,请您……请您看看这个。”
玉江昧着眼睛,眼神犀利的像刀子一样从他浅色的头发划过眉梢眼角,颤抖的嘴唇,将哭不哭的表情,这随时想找个地方窝起来的神态,真是……一瞬间灵感就冒出来了有没有!
三两笔就是一个长发及腰的俊朗男子,扑面而来的高冷和眼神自带的草食气息诡异的和谐,玉江画完了,越发觉得男子面部变得模糊,伸手在在纸上抹了抹,扯下来抬手一簇火苗就烧了个干净。
然后心情大起大落之后的高千穗玉江继续压榨脑力做构思,对沢田纲吉示意:“你读给我听。”
说好了今天只查抄写呢?为什么还有口语环节!?
“读!”
“是!”
立正站好读单词。
十分钟后,电话响了。
沢田纲吉看着陷入了思考中的高千穗老师,犹豫着伸出了一根指头,戳——
玉江伸手拿电话,耷拉着肩膀往阳台走。
“等我回来继续读。”
沢田纲吉脸爆红的站在原地。
只是伸手戳了一下肩膀而已……这么自然的抓着他的手腕,顺着掌纹一路滑到指骨,在指缝处轻轻地划了两下,末了亲昵的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沢田纲吉觉得半只胳膊都麻掉了,整只手上都是别人的气息了怎么办,这微妙的狎昵感……好羞耻!
阳台上,玉江正和后妈通电话。
“喂?”
“啊,可以啊,你们能找到地方吗?”
“还要买票?”
“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叫松井小哥去找你们。”
“票让他定,住的地方也听他的安排。”
“泡温泉?不是说让奈奈阿姨在东京玩吗?”
“没什么,想去就去吧,带卡了吗?”
“没事,相处起来还不错,”她斜眼透过玻璃看向那个到现在还一动不动的小孩儿:“除了蠢了点,其他都还好。”
“我知道啊,他还小嘛。”
挂了电话,玉江依旧站在阳台没动,这会儿正是黄昏,橘红色的日光晕染在天际,若是再红一点……便和她的朝服一个颜色了。
谅晓最好速度快一点……
玉江在有意模糊了猎人世界的记忆之后,对于十二国的记忆便越发深刻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高千穗玉江坐在椅子上等着玉叶给鸡翅膀刷酱,面前的铁丝网上满满的肉香,沢田纲吉站在桌边读单词,苦瓜脸的小妖精拿着把大扇子呼哧呼哧的扇着烟味,一股一股的肉香全都扑在了他脸上。
好饿啊。
“记住了几个?”
十分钟前全记得,闻了肉味全忘了。
三分钟后,沢田纲吉获许上桌吃饭,出去玩耍了一圈的阿红也回了家,满意的又一次爬到了沢田纲吉的背后趴好。
沢田纲吉一块肉还没放到嘴里,啪叽一下趴桌子上了。
熟悉的泣颜,熟悉的呜咽,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