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能从高度和轮廓去判断,并不能看清面容。安澄紧张起来,脑海中滑过许多数据:比如一个撬门压锁的高手,15秒内就能轻松打开任何普通住户级别的防盗门!
15秒,从她起身走到门边,早已超过了,也就是说对方随时可以打开门进来!
她回头看向**头。手机就在那边,她衡量着现在如果冲过去抓起手机报警的话,是否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门上忽然轻轻被敲响,随即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镑。
“是我,开门。”
安澄这才长舒一口气,深吸口气,打开了门锁。
汤燕犀走进来,警长叫得更加力。只是这回叫声里又多了一种宛转,简直像个撒娇的娘们儿。
安澄都想踹它一脚,怎么这么娘啊栩?
这么一想,便由不得想起小时候,汤燕卿说他哥肤白貌美,连练小擒拿手都戴着鹿皮手套,练完了还用精油泡澡,她也曾说过他“娘”来着。如此看来,眼前这一人一猫还真是投缘,娘都娘到一起去了。
“想什么呢?”他走进去了,看她还在门板呆呆站着,盯着猫一脸的无奈和……微笑。
“呃?”
她急忙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这个时候本来该是她横眉冷对的,怎么反倒对着猫笑起来了。
她抚了抚脸,将笑容都一丝丝抽走了,冷眉冷眼对着他,防备地抱起手肘来:“都过了午夜了,汤律师光临寒舍,请问有何见教?”
她这样公事公办的口吻,就是大写的“不欢迎”三个字。
他将手里的纸袋放下来,指了指:“是怕,你也饿了……”
她愣住,抽抽鼻子,是包子的味儿!
走过去特地看了一眼纸袋,可不正是“蒸不过你”的。
话说包大人这手脚可也够麻利,招牌换完了,连纸袋都这么快就换上新的了。
他自在地松了领带,走进洗手间洗脸洗手,然后走出来,褪掉西装上衣,将衬衫扣子解开两粒,自在地在**边地毯坐下来,伸手逗着警长玩儿。
那再自然闲适不过的神态,就仿佛这里跟他自己家似的!
而她自己抱着手肘紧张地立在一旁,倒好像自己在这里才应该是个束手束脚的客人。
她咬牙,深吸口气问:“包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扬了扬眉,“巧合。”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自在地转开目光,慵懒地说:“我刚下班,也饿了。你附近我又不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不过知道你经常吃韭菜合,想来你总吃的,味道和卫生都应该不会太差,就转去找那间店。”
他再缓缓抬眸来看她,目光柔软:“只是不巧,太晚了,那家韭菜合的店已经打烊了。不过幸好旁边还有一间包子店,还猪肉大葱馅儿的包子,我就顺便买来罢了。”
安澄张了张嘴,也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了,包大人还在开店。
这么说来,倒好像还真是那韭菜合老板娘小心眼儿了,怎么说人家包大人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总吃韭菜合?”她紧盯着他不放,“我好像可从没告诉过你。汤律师,别告诉我你未卜先知。”
被他唬弄过这么些年,她可又怕被他给算计了。等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无声笑了,伸手指了指周遭:“还用未卜先知么,闻闻这满屋子的韭菜味儿。”
安澄登时囧了,一扭头看见垃圾桶里扔着的啃了一半的韭菜合。
他淡淡瞟来:“上次我来,也闻见了房间里的韭菜味儿。我要是凭这个还想不到你经常吃的是什么,那我就不是汤燕犀了。”
她呲了呲牙,也找不出什么来再质疑他。
不过……
她走过来抓过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可不正是那个味道?“可是包大人说他今天没有准备这个馅儿的,怎么你去买,就能买着了?”
灯光里,他微微挑了挑眉
不过迟疑也只有一瞬,他便淡然笑了笑:“是你忘了时间。看看时钟,都过了午夜了,已经是新的一天。想来是人家包大人答应了你预定这个馅儿,隔日就给你准备下,所以你昨天傍晚没买到,人家这一大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好让你早餐就吃到呗。”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包大人将她突然来买包子却没买到的事告诉给他,他这才下了班之后开车过来,做好了才提着送过来。虽然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可是他想让她尽早吃到。
他说得合情合理,安澄虽然心里还有某个角落有那么一丁丁的存疑,可至少现在无法再质疑,便也只能哼了一声不问了,坐着专心啃包子。
现在的她又高又瘦,尤其是在律所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的时候。可是眼前这样家居的模样时,她却没有那么多的冷艳,反倒还
tang像是当年那个小结巴。盘腿坐在灯影下啃包子,侧面像极了小耗子,腮帮鼓鼓的,叫他想捏。
看她这么啃包子,他的心中是莫名的满足和甜蜜。这样的一刻,是他打赢多少案子,赚来多少钱都比不上的。
她一口气啃了两个,肚子里有了底,才发觉自己竟然又可耻地走神了——她又忘了要撵他走!
而且!刚刚都只顾着包子了,竟然忽略了他那句含义颇深的话。他说怕她也饿了,这不正好对应着他在茶水间最后说过的那句他饿了?
喵的,他是说他饿了,她也一样饿了?所以他大半夜是来,呃,喂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