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不想过多提起那个小孩,因为那个小孩就是苏流。
苏流不是孤儿,他有一个患病的母亲,那天他辛辛苦苦去店里帮人家打杂换取一点少的可怜的薪水。那时候言宁也很小,苏流那天拿到他的一点薪水,刚打算去给他患病的母亲买一点药的时候,被一群小痞子盯上了。
他们殴打苏流,夺走他的钱。
言宁赶到的时候也是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到苏流被打的奄奄一息,但是眼睛依旧是有神的,反而比以前更加坚定了,只不过充满了仇恨。言宁当时心中就送了一点点,还好,眼睛里还有色彩。
言宁看着只有几岁的苏流被打的浑身是血,双眼更加猩红,言宁拍起一块板砖就朝一个小痞子头上砸过去,砖头都碎了,言宁像是一只发怒的小野兽一样横冲直撞。可惜生活就是生活,它不是虚幻可笑的励志剧,两个几岁的小孩子是打不过一群二十左右的小痞子的。
当言宁和苏流都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言宁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躲起来假装没看到的话,苏流是不是可以少挨一点。
苏流问言宁为什么帮他,言宁说因为他说过的,他们是好朋友,就算是天皇老子想要欺负她言宁的朋友也是不可以的。说到最后,言宁的声音弱了下去,“可是,我没能打过他们。反而让你多挨了几下。”
苏流说:“不,你做的很好了。”说完苏流盯着言宁,眼睛中闪烁着坚定,道:“总有一天,我会连着你那份还给他们。”
后来,苏流没有钱买药,言宁也没有钱,苏流的母亲死了。死了的那天,苏流脸上的伤还没好,他跪在他母亲面前,言宁也没说话,苏流淡淡抬起眼睛说:“她死了也好,反正她的病也是无药可救。死了也少受一点痛苦。”
苏流的一些亲戚立刻嫌恶的看着苏流,说道:“这个死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跟他短命的老爹一样狠心,怎么没有一点感情呢?什么叫死了也好?表姐啊,你怎么嫁了个短命鬼,生了这个一个白眼狼啊!呜呜呜……”
“可不是吗!苏流这东西的良心被狗吃了。堂姐死的真是死不瞑目啊!”又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哭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小孽种怎么一点眼泪也没有啊?就这东西,我才不养,你们谁爱养谁养!”一个中年男子瞪着苏流。
言宁心中一阵气闷,哼,你们这些人,苏流妈妈生病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出钱帮她治病,害的苏流那么小就要去店里打杂赚钱,苏流赚的钱不都是用来给他母亲买药了吗?苏流的钱呗小痞子抢走了,只要你们出那么一点少少的钱就可以救苏流的母亲,但是你们根本没出。现在装什么难过?
晚上,所有亲戚都走了,言宁陪苏流跪在灵堂。
除了苏流和言宁之外没有一个活人,只有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的是苏流的母亲。
言宁淡淡的说:“想哭就哭吧。没有人看见的。”
苏流先是小声哭着,后来直接是嚎啕大哭。整整哭了一夜,只是从那之后,言宁再也没看到苏流哭过。苏流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不停的重复一个字,“妈……”
长大后,言宁无意中得知,曾经打过苏流和言宁的那群小痞子全部都死了。
言宁猜测可能是苏流做的。因为是他们害死了苏流的母亲,只是他们死的很残忍,苏流也是特工,特工杀人也绝对不会留下证据的,事隔太久,也没有人能查到,就算查到了上级也能保下身手敏捷头脑聪明的苏流。
“你走神了。”姜琳琅淡淡说道,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霸刀阁下也能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言宁这才从回忆中醒过来,掩饰性的干咳一声,道:“琳琅公主,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只想问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应该是那种娇滴滴、天真无邪的公主吗?”
天真无邪?去他的天真无邪,本来可以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琳琅公主,可是,她没有那个资格,因为她不是公主,她只是她的母妃和一个男宠的女儿,只要姜菱悦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么她和她母妃一定会死的。
她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仅仅是活下去而已。姜菱悦逼她栽赃姜天灵,害姜离熙,她能有什么选择?是姜菱悦毁了她,姜天灵的死不是她亲手做的,姜离熙也没死,但是姜菱悦却逼她亲手杀了人。
姜菱悦大概是觉得姜琳琅太心软,无法成为有力的棋子,就逼她杀人,逼她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当鲜血沾满姜琳琅的双手时,姜琳琅才明白,她走不出去了,这辈子她走不出这个牢笼。她看不到未来,回不到过去。能选择的只是妥协。
她自觉得自己要的也不多,只是想要好好生活下去而已,她不想当什么厉害的强者,也不想要权势地位。但是她现在终于明白,无权无势又没有实力的自己就是原罪!就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没有实力才会成为这样!
所以她决定要抓住一切机会,努力爬上权利的巅峰,实力的顶层!
言宁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好像她又窥探到一些不应该窥探的东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心声。不过话说回来,姜琳琅和姜离熙真不愧是兄妹两,虽然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姜琳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想要知道我要杀姜菱悦的原因?”
“不,知道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