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琅尴尬一笑,将密封罐子递给沈流年,“言归正传,我在宫里发现奇怪的蚂蚁,它身上还有奇特的臭味,你来看一下,它可有毒。”
说到正事,沈流年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起面前的密封罐子,随手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个丝帕做的手套戴上。
打开罐子,沈流年捏起里面的红色蚁虫,细细观察,仙琅在旁细细交待书房里所发生的经过。
“这与生长在西北部的红色毒蚁极为相似。”沈流年的眉头稍稍向上皱起,随手把红蚁扔进罐子封住,担心的看向仙琅,“你可是与这蚁虫直接接触了?”
仙琅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来,“我当时着急,就直接把它捏进罐子里了,也没做什么防护措施。”
看见仙琅食指指腹的小红点,沈流年笃定道:“这是红色毒蚁无疑,它们生长于少雨却地质湿润的地带,大多依偎于罂粟丛生活,体臭并散发气味。此红蚁寿命长,爪子上毒性很强,会给人体带来一些麻痹神经的作用。所散发出的气味,亦是如此。只是散发的气味毒性不强,长期接触的话,会给脑细胞带来一些麻痹作用,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大脑瘫痪甚至长期沉睡。”
沈流年顺手拿起一根银针,在烛台火焰上过了一下,专注看着仙琅的食指指腹,“琅儿,忍着点,会有点疼。”说完,快稳准的下针扎在仙琅指腹的小红点上。
正在思考自己推测的仙琅倒吸一口凉气,俗话说十指连心哪个都疼,果然不假。
沈流年捏着仙琅的指腹,逼出黑血直至血色变回鲜红才罢,然后又给她涂上药,用纱布简单包上。
“红色毒蚁怎会出现在宫里,宫里是没有种植罂粟的。”沈流年不解,“书上说过,红色毒蚁是无法离开罂粟独自生活的。”
“无法离开罂粟独自生活吗?这蚂蚁不是长寿吗?难道没有罂粟,它们就会立刻死掉吗?”宫里的确没有种植过这种违禁植物啊!那这红色毒蚁又是如何过活?!
“若是身边没有罂粟傍身,它们应该会吞噬同伴来延长各自的寿命。红色毒蚁为群居毒虫,且蚁穴不会轻易迁徙,长安城并不适合它们生存,就算有罂粟丛,它们也很难存活。宫中若出现红色毒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携带入宫。”沈流年明确的解释让仙琅确认了自己的推理。
“若是人携带入宫,那么我的推理……”回想起来找沈流年路上时遇到的梁拓母子,他们说的是异族语言。还记得梁拓回答梁跋名字的时候,说是复姓拓跋的跋,如果没有记错,梁拓的名是复姓拓跋的拓。拓跋之姓是突厥首领的姓氏!而且梁拓身份疑点重重,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么,我的推理一定就是事实。”仙琅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自信,看向沈流年,说道:“我怀疑突厥暗线潜在宫里,这红色毒蚁就是他们暗中放置在圣上书房里意欲谋害圣上。若是不出意外,圣上寝宫里也应该被放了这种红蚁。否则出现的时机怎会如此之巧,偏偏是在凉州等地出现突厥作乱的时候。”
沈流年点了点头,却又不赞同的道,“琅儿,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若是没有直接证据,呈上给圣上,只怕年前帝宫再无安宁的日子。”沈流年足以想到到时候的场景,圣上的多疑和决断,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仙琅在宫里又怎会不被殃及到呢。
“可是我已经答应给圣上一个交待。”又怎能食言,如若没有证据,那她就去寻找证据。
“你就跟圣上解释说,此种红蚁生长在深山野外,它们受今年暴雪影响才会迁徙进入帝宫,至于它们的特质,喜好甜味。”沈流年说完,仙琅就满是无奈的看着他,“老兄,你这是让我欺君啊。”
沈流年笑称:“你只要这样交待,那帮御医院的老家伙们也不会再深入的查下去,想要在宫里生存,他们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能保障自己的平安。这就是宫里的生存之道。”
对沈流年的建议不置可否,可仙琅总觉得这是下下策,难道圣上身为天朝的一国之主,除了御医院的老家伙们,就再没有亲信可用吗?
离开沈流年的私宅,仙琅没有立刻回宫,而是选择去找金师姐再确认一下,顺便寻得些抑制这红蚁毒的解药。
金师姐说冬天郊外能猎到上好的药材,便搬去了长安郊外。虽然明月当空,仙琅还是有点怕怕的,毕竟郊外鲜有人来,万一遇到狼群她这小命也算是交待在这了。不过想来也是可笑,天朝帝都就算是郊外,又怎会有狼群。
狼群倒是没遇到,正好误打误撞遇到了梁跋,他正深陷刀光剑影当中,和他打斗的是一群手持佩刀身着青蓝色布衣的人。
偷偷躲到暗处,看着战局,血溅当空。梁跋身上很明显受了多处刀伤,而且他一个人要对战十几个人,恐怕不一会就要成为人家的刀下亡魂。
既要弄清楚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那么摆在面前的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仙琅勾唇,幸好自己出宫的时候换了一身男装,这样做事可就容易多了。
“你这嚣小,害的小爷我好找!呀!”仙琅故意勒粗声线,目露杀光,捡起一把大刀就像梁跋方向砍去。
满是杀意的仙琅直奔梁跋,青蓝色布衣的一众人见此互相对视一眼,都向后撤了撤。仙琅便有机会砍了梁跋一刀,梁跋本就受了重伤,如此一击便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