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星月无光,天色昏暗,虽然夜深露重,四周一片冷清寂静,萧其遥的心中却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温馨。
这种感觉是他清寂了二十几年,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原来爱人温软在怀的感觉如此美妙,就连今夜的寝室和床褥也格外温馨。
怕惊扰她的好眠,他终是小心地将她轻放于床榻,带着仪式般庄重地放下床帐,他的脸上笑意轻浅,很是耐心地为彼此宽衣,换上崭新的寝衣,仿佛,此刻开始,那是他和她新生活的起点…撄…
“不要……不要啊,来人,救我!”
一声惊叫让萧其遥迅速警醒,他拥在怀中的楚弦因为梦魇,正不安地扭动着,她的脸上纵横交替地闪地闪过一阵阵恐惧,焦虑,她的面上正痛苦地呈现出一派无助苍白,她的眉心之间,还隐隐透露着一片紫黑色……
这样的楚弦,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助和苍凉地挣扎在她梦中的那个令她恐惧不安的世界中,这与她平日里的无所畏惧又洒脱自信的样子大相径庭!
原来天下头号杀手楚弦在睡梦中是这副害怕的样子!
原来无法无天的楚弦竟会在不为人知的夜深人静之时,挣扎在不安和恐惧的梦境中走不出来!
她到底历经过什么撕心裂肺的过往偿?
难道她外表明媚清丽的底子里,就是常常要这样经历着不为人知的折磨?
“弦儿,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萧其遥看着越来越不安的楚弦挣扎不醒的样子,心中某个角落隐隐作疼,眼看着她面色越发苍白,他将她扶在枕上,手掌撑开罩住她的眉心,五指发力,让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热与温暖,如冬日暖阳,如和煦春风,笼罩着她的面上及眉心。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楚弦额上的紫黑色,才逐渐消散并转化为正常的红润白皙,她终于安定了下来,又舒适惬意地翻了身,抱住他的腰身,沉沉睡了过去。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注视着睡梦中的她,如同听话的小猫温顺地依恋蜷缩在他的怀中,萧其遥的心中有太多的满足,虽然并不清楚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只是,从今往后,他将是她的依靠,他要治愈她,要让她从此的每一个夜晚,都能睡得舒畅安然。
不多久,天色大亮,明媚的日光照进轩窗,透过紧密的床帐,令一夜好眠之后,楚弦伸个懒腰警醒而起又惊讶不已,她疑惑地四处张望萦绕这满床的大红喜色,低头一看,就连身上身下的锦被床褥,全都显示着一派大红喜色。
再加上自己身着的这套水红色寝衣,亦与这一床的大红色相映成趣,就连身边睡着的萧其遥也是一身暗红色,她的疑惑更深,明明,答应嫁给他,也才是几个时辰前的事,可他,却将一切新婚物品整得如此齐全,到底是何意?难不成,他怕她反悔,趁昨夜她睡着之后,悄悄备下的?
她黯然失笑又无奈抚额,她的男人一直这样心急火燎的么?
难不成,他还怕她跑了么?
她暗自摇头,她不会跑,也不会反悔,如今她已经把一颗心彻底交付与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会扔下他不管不顾!
她侧首,悄悄瞅着他的睡颜,这才又感叹造物主的不公,萧其遥这厮,即使睡着不动也是一派清贵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姿!
可是他到底是不是禁心绝欲的仙人,只有她清楚,昨夜在高天之上,青翎的背上,他那如狼似虎的饥渴表现,都快把她吃干抹净的样子,哪里还有无心无情的仙人之相!
哼,骗子!
楚弦突然又感到脸上莫名的燥热,这才收起自己的眼光,悄然起身掀起床帐,独自洗漱过后,又轻轻地绕着他的寝室观赏着。
绕过掩映于床前的这一片山水屏风,她来到了前厅,布局与上次见过大同小异,只不过,所有的轩窗都贴着大红鸳鸯戏水剪纸,前厅正中央,还挂着一盏大红花灯,她疑惑更甚,又推门而出,这才又发现门顶廊檐上都挂满了红色花灯!
看得出,这些布置都是几天前就做好的,难不成他几天前就筹备好了的?带着浓重疑惑,她又返身而入。
还未走近屏风,就听见里头萧其遥慵懒的声音说道:“起来了?都不叫我!”
楚弦闻言走到床前钩好红色床帐,见到他无限慵懒惬意地倚在床头,眼眸微眯,似乎睡不够的样子,她还未说话,腰身便又教他搂住,她又被他按着趴在他的怀中,只觉得他的心跳如鼓,一下一下地敲着她的柔软。
从未有过的,如此贪恋这样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她听见他的鼻息嗅着她的发丝,听见他的声音有带着起床之时的沙哑,“弦儿,你昨夜好热情!”
萧其遥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又将她的脸扳起,棱唇又重重地吻上她不点而朱的双唇,那急切的样子,似乎一个深吻又无法解决浓烈的渴望,于是,他的唇和双手又四处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的所在,直到,她也跟着泛起了深深的渴望。
“弦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你怜你”
萧其遥在她耳边呢喃着,在两人一个翻转之际,他便已循着昨夜留在她身子里的痕迹,顺滑地闯了进去,楚弦只觉得自己的身和心,已经在他灼热的呢喃和涌动中,软化成一汪春水,她浑身无力,只能随着他的摇摆起伏,感觉自己如水中波澜,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汹涌澎湃!
大红色绣花帐顶摇晃不休,楚弦永生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