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低头,在大少夫人耳朵边鬼祟轻道,“少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大少夫人细细想了起来,越想越不可能,就算清漪真的推着大公子的轮椅了,那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绕着整个齐府晃悠,毕竟审讯过后,她是和清漪一道出来的,而她回房后不久,齐连宣也阴着脸回来了,那表情,看不出半分春风得意的模样来。
她正自己胡乱地猜测着,门外传来很妖媚的女声,“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可在里面?”
大少夫人一听是菊儿的声音,赶紧地又躺下,不忘嘱咐青儿,“就说本夫人睡了。”
可是不想,菊儿已经自己推了门进来,一边娇笑道,“大少夫人,可是听到大消息了!”
大少夫人瞧她那模样就反感,之前是为了掩住她的口,不得已和她一起说是非,其实心里她压根就没有瞧得起菊儿过,如今菊儿还不识好歹地凑上来,她直接给了菊儿一个后背,“得了吧,你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本夫人这乏了,你说完就退下吧。”
菊儿还没说正题,就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干干一笑,“当然了不得,今儿个,奴婢瞅见大公子和三少夫人……”
“停!”大少夫人正因为这事火着呢,如今又有人旧话重提,她蹭得坐起,也顾不得假寐,扬起声音就斥责道,“有什么稀奇,全府的人都知道,三弟妹推着我家相公,光天化日的,怎么了?我告诉你,偷偷摸摸的那才叫有鬼!”言外之意,映射菊儿和二公子暧昧。
菊儿又被呛了一口,可是为了要换回自己的金钗,她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呦,大少夫人这可是小瞧了奴婢了,这人人都知道的事,奴婢还会再多重复么?今儿个,奴婢亲眼看见,大公子……嗯就这样……握住了三少夫人的手!”说着,她自己的右手轻柔地抚摸过自己的左手手背,其状肉麻恶心至极。
大少夫人一见,别在心口的气,差点让她背了过去,她相信菊儿不会乱说,也正因为相信,所以才更生气,可是,如今她不愿买菊儿的任何帐,少夫人就是少夫人,奴婢就是奴婢,她如今要和菊儿彻底划清界限。
“得了菊儿,我不管你看到什么,以后这些事,你也别告诉我,有事没事的,也少往我这房里钻,我不再与你同伍,你虽然知道我的秘密,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二弟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你是内定给四弟做妾的人,如果被大夫人和五夫人发现你和二弟鬼混,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梅儿好多少?哼,咱们各自封好自己的嘴吧,别再管别人,至于三弟妹那里,我自有分寸。——青儿,扶我躺下。”
这下,菊儿被反驳地哑口无言,她那个恨啊,死咬着唇,胸口一起一伏的,但还尚留有理智记得来此的目的,她深吸一口气,“既然大少夫人这么说,那奴婢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可是大少夫人,还麻烦你把捡到的奴婢的金钗还给奴婢。”
大少夫人冷笑,头也不回,“哎呦,这稀奇了,我还稀罕你那个烂钗?该不是跟二弟打野战的时候,丢哪里了吧,哈哈哈……”
“你……你……”菊儿被气得脸都青了,她也知道,对方是仗着主子身份,跟她耍赖,可她也没半点法子,心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少夫人要是把她的金钗抖出来,那么她也把对方的秘密公诸于众,同归于尽!
菊儿恨恨地扭头走了。
大少夫人还不解气,冷哼一声,“什么东西!自己丢了钗,也来找我?——青儿,再给我捏捏肩,等会个用过午膳,我要约三弟妹去看布料!”
青儿不解,“夫人的意思是,三少夫人和公子的事,是空穴来风?”
大少夫人眯着眼睛算计,“本夫人是想明白了,这估摸就是府里那些个吃饱饭不干活的下人们捕风捉影,跟着三公子七八年了,我了解他,他没那胆!不过,就算现在没什么,也不能保证将来,如今好好地拉拢拉拢三弟妹,那女人一看就是没出息的料,和她关系打好了,绝对可以防患未然!”
青儿举着拇指奉承,“夫人,还是你厉害。”
午膳过后,清漪也终于意识到了齐家流言的威力。因为传到她耳朵里的最终版本,竟然是她和大公子在后花园打野战,当场被齐老爷抓了个正着!
真是荒唐!
柳儿气得想去撕烂那个造谣的人的嘴,还是清漪稳得住,她仿若个旁观者一般,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这辈子爱人也没有了,姐妹也没有了,家也没有了,现在她只有一个三少夫人的身份而已!
柳儿瞧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都跟着急,“小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清漪笑笑,“我生气,只能说明我是恼羞成怒,其他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有,你知道流言不攻自破的办法是什么吗?”
柳儿摇头,“是什么?”
清漪顿了顿笔,“无视!——以大少夫人那么容易造谣生事的人,都稳坐泰山,对流言置若罔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动怒?而且,当我和大公子、大嫂他们都对此流言装作一无所知的时候,他们传来传去也就没有什么乐趣可言,慢慢地,便谁也不会再提起。”
“好像……是这么个理。”柳儿有些受教,但是很快,她又想起一事,“可是,如果三公子误会了,怎么办?你们俩已经够冷淡的了,如果他被流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