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忽然的窒息,停止呼吸,心跳,脉搏。没有任何体征表明还活着。
可是并没有死!
总有一个时候,还会重新醒来。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三天,但是最多不会超过一星期,因为假死也需要维持生命运动的能量,饿一星期,假死也成真死了。
而医学上让这样的人快速苏醒的办法就是电击。所以后来医学上称这种假死现象叫“斯诺顿休克”。
如果说娜娜奶奶也是休克了的话!
那么,昨天晚上手抓墙壁的声音,是她醒过来尝试去打开棺材的声音!!
那么也就是说!是我们,把她活活闷死在了棺材里!!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
我明白了那个五叔为什么会说娜娜哭都哭不出来,因为等于她亲眼看着我们杀死她的奶奶!
我看看二哥,他也是一脸的茫然。难得看到一向淡定的他露出这种神情。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成了杀人犯?
早知道我宁愿昨天晚上相信娜娜奶奶是尸变,放她出来把我咬死。也不愿意今天被警察因为杀人带走,关键是娜娜,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我怎么跟她相处?怎么去面对她?
就这样,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想说话,也无从说起。
过了许久,却听到五叔叹了口气,道,“把棺材盖上!准时出殡,以后小辈做事,切记一个‘稳’字。不要太毛糙了”
听他的口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也并没有责怪我们的意思。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毕竟在现在这样的社会,不为难我们实在是出乎意料。
有了这样一个台阶,我自然要下,正要招呼二哥来抬棺材盖,他却叫住我。
“老三过来看,这有点东西不对劲儿。”
我顺着二哥的目光望去,刚才只注意到了棺材内的可怕与恶心,却忽略了娜娜奶奶身上的衣服,不是百鸟朝凤大披寿冠!
而是一身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
国民党的军装!
这是这么回事?
那个五叔看到我们在看,脸一拉“盖上棺材,跟我过来!”说完五叔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一个人离去。
我心里对这个老头三分佩服四分敬畏,当下也不敢耽误,跟二哥匆匆的盖上棺材板,然后跟着这个古怪的老头,来到了娜娜家的后院,他却一改冰冷的面孔,用非常和颜悦色的语调对我说:你是建国的儿子?
我大吃一惊,因为建国这个名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去提起了!更别说这么一个外人,忽然就提起了这个名字!
可是听他的称呼,好像跟我父亲很熟?
“你。。你认识我父亲?!”
他云淡风轻的笑笑,没有回答。却转入另一个话题。
”我听娜娜说你们一直再查赵建国失踪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我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人可信不可信,但是又必须去相信,因为没有任何的办法。我知道的太少了。
而且我知道的,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隐瞒。
何况就好像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你也必须去坚持着做,我想要进一步,就必须要联络所有可能存在的线索。
所以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了他。
他听完,脸色阴晴不定,小声兀自念叨着,“还是有人不死心阿!”
然后对我跟二哥说:
我不说去阻止你们的废话,因为你们不会答应,我只能说,这件事牵扯到的,远超乎你们的想象,你们想要查下去,注定会有结果。
但是有结果跟没结果,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有些事,已经注定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给你们些提示,既然有人不遵守当年的诺言重新把这件事拉出来,想靠你们几个后辈之手来改变什么,我也不能迂腐,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娜娜奶奶身上的寿衣不正常?
而你们父亲的最初目的。也纠结于两个政权之中。
国民党的军装,来自台湾的信。
国民党,台湾。
两个政权。台湾,大陆。
似乎这一刹那,很多东西,连到了一起。
我们俩急切的望着五叔,都希望他能给我们更多的提示。
他却摇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所能理解的,你们知道了,对整件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的好处,要不然给你们寄信的人造就告诉你们了,再说,我跟另外几个老家伙约定好了,都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不会说出来的。这个誓言,我暂时不想去违背”
接着他又道:这是一盘棋,奕者为棋,自得其乐,又岂知,己亦为棋为他人乐哉?
说完,不理我们,径自离开,步履蹒跚。
走在山路上的背影,显得寂寞而萧条,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他今天告诉我们的,是他曾经拼死的坚守的秘密,说出来了,才会莫名的失落。
他一边走一边唱,仿佛陷入了一片颠狂之中。
“世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听着他的歌声,没来由的伤感,大气之中,又多么的落寞和苍凉。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