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东门,林弈亲率着几名生死弟兄奔出箭楼,吼叫着扑向瓮城处正在围住胡两刀激战的楚军。
“扑哧”一声,林弈的长剑洞穿一名刚刚从垛口处露头,正要登上城墙的楚军士卒胸膛,那楚军闷哼一声,便喷着鲜血仰面从城墙边掉落下去。
“啊!”城墙上一名楚军什长发现奔袭过來的林弈,立马从围住胡两刀的战团里脱身,挥舞着吴钩高声呐喊着扑向林弈。
“叮当”林弈的长剑格开那什长砍过來的吴钩,一抬脚便把那什长踹翻在地,身后跟來的卫斌上前一剑划过那楚军脖颈,鲜血喷出飞溅在了林弈与卫斌的铠甲上。
林弈吐了一口飞溅到嘴里的血腥沫子,大步上前一剑猛地刺穿了正要向胡两刀背后下手的另一名楚军,宝剑划开楚军那一层薄薄的铠甲以及土黄色军衣,直接刺穿了左胸要害,那楚军闷哼一声,瞪着大眼死不瞑目地欲回头看看偷袭自己的人,然而却无力地软倒在地。
紧跟上來的王建等人,纷纷挥剑将围住胡两刀厮杀的楚军们一个个砍翻刺倒,待攻上城头的楚军士卒被清理干净之后,胡两刀却依旧红着双眼一面大吼一面挥舞长剑,四下盲目乱砍乱刺着。
铿锵一声,林弈见状部队,连忙一挥长剑架上像是要发疯了的胡两刀盲目乱砍的长剑,对着胡两刀便是一声大吼道:“老胡,冷静下來,楚军已经被赶下去了,我是林弈!”
双眼通红陷入疯狂状态的胡两刀,这才喘息着慢慢冷静了下來:“将军!”胡两刀满眼的血色渐渐退去,看清了跟前林弈的身影,无力地低声喊了句,便软倒在地。
林弈连忙上前,一搭胡两刀脉搏,却犹自在强劲地跳动着,又检查其身上伤口,见只有两三处并不严重的皮外伤,林弈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知道勇猛雄健的胡两刀定是脱力所致,回头吩咐卫斌道:“快把老胡带到箭楼处去歇息一时!”
“诺!”卫斌倒提带血长剑拱手应声,便一把背起虎背熊腰的胡两刀,踉踉跄跄地往箭楼奔去。
“弟兄们,随我继续杀!”见城下的楚军依旧不依不饶地踏着云梯,往城头攀爬而來,林弈一举长剑怒吼一声,便率先扑向近旁的女墙垛口。
惨烈异常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第一波攻城的五万楚军步卒被死死压在城角处,始终无法有效地突破秦军的城防,一阵凄厉的号角从楚军后阵处响起,正在亡命攻城的楚军士卒们一愣怔,随即潮水般地从咸阳东门城墙处退却回去。
而城头处,望着倒卷而回的土黄色人浪,已经精疲力竭的秦军将士们纷纷长舒一口气,叮叮当当的兵器坠地声四下响起,无数秦军士卒软倒在地,或斜靠在女墙垛口,或直接仰面躺倒,皆是在呼呼地连连喘着粗气。
仅仅楚军的第一波攻击,便让双方各自伤亡惨重,楚军们丢下了数千具尸体,退回去的楚军士兵更有近半数是带伤逃回的,而防御一方的秦军,伤亡也是颇重,原本作为防御作战主力的两千重甲歩卒伤亡了四百余人,六千王城禁军更是伤亡了千余人,而协助作战的两万老秦人义军竟伤亡了近三千余人。
在林弈等人误以为楚军会暂停攻城之时,连绵的号角声在楚军后阵响起,随即又有五个万人方阵隆隆开动起來。
在城头处遥遥眺望的林弈眉头一皱,暗道这项羽疯子又想來车轮战,看來他大有今日不破咸阳城便誓不罢休之势:“准备迎战!”望着城头各处东倒西歪的秦军将士们,林弈心头虽然在滴血,但却依旧无奈地高声下令。
“将士们,都城咸阳是我大秦帝国最后的孤城,而此刻咸阳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我等大秦锐士历來以帝国兴亡为使命,宁要眼睁睁看着都城陷落敌手乎!”林弈一把踩上女墙垛口,迎着冬日萧萧寒风,对着四下纷纷勉力撑持起身的秦军将士们高声喝问一句。
“我等誓与都城共存亡!”一名秦军百长振臂一呼,高声应喝道。
“誓与都城共存亡,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艰危时刻,满城秦军将士骤然齐齐吼出这句振奋人心的老秦誓言,万千秦军将士的齐声怒吼,一时之间竟然盖过了远处楚军大阵响起的隆隆战鼓,如飓风一般扫过这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准备躲箭!”林弈心下为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豪情感动,啜着泪花与将士们一同怒吼着秦人老誓,一回头瞥见那两个楚军的强弩营又开始隆隆发动,连忙大声下令秦军将士退入简易工事内躲避楚军箭雨。
凄厉的破空声传來,楚军的漫天箭雨再次呼啸着吞噬了整个咸阳城东门,伴着隆隆的鼓点,第二阵五个楚军万人方阵再次压向咸阳城,惨烈的攻防战便再度拉开序幕。
这一日,悬在咸阳上空的冬日都暗淡地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咸阳城上演的残酷攻防厮杀,尤其是东门处的地狱修罗场,让原本明朗的天空都变了颜色,在血红色的残阳完全沒入西山之后,东门外的楚军们终于停下了攻城,几声悠长的号角声传來,土黄色人浪开始卷回数里外的大营,与此同时,南门外刘邦的部队也开始鸣金收兵,拥挤过白玉渭水桥,卷回自家大营去了。
从清晨开始,整整一个白昼,进攻咸阳东门的项羽部队,一共发动四次疯狂的进攻,每一波进攻都长达一个多时辰,除了午时时分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外,楚军的进攻可谓是一波连着一波,丝毫不给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