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林弈上将军府邸内,林弈正欲与子陵商谈如何动员皇族撤离咸阳之时,正厅屋顶上忽地传來一声瓦砾被踏碎的声响,林弈闻声警觉,骤然便是一声大喝:“谁!”
厅内其余诸将随即也注意到这一怪异的动静,纷纷霍然起身离案,司马郑浩铿然拔出长剑,带头便冲出了正厅,意识到可能有细作之类來路不明之人,众将军们也纷纷拔出随身长剑,厅中一时竟是铿锵一片宝剑出鞘之声,刷刷地甲片叮当脆响,众人紧跟着郑浩身后,奔出了正厅,穿过廊下來到了院中。(. 好看的
却说,郑浩反应算是快捷,在其余将军们堪堪奔出正厅之时,郑浩便一纵身借着廊下原木大柱,噌噌几下翻上了屋顶,刚刚从屋顶上露头之时,郑浩便瞧见一个黑色身影正急促地向屋后飞闪而去。
“來人留下!”郑浩急得一声大喝,挥舞着长剑便踏着尚算厚实的瓦砾,飞奔直追过去。
那道黑色身影虽然不甚高大,反倒略显瘦下,然而却是快捷灵动,飘忽不定,饶是原在军中也算是飞毛腿的郑浩,喘着粗气,却始终无法拉近距离。
眼看着那身影左右腾挪躲闪间,便要隐入黑影重重的屋檐角落里,郑浩情急之下一声长喝,猛地一把掷出手中长剑,夜色黑暗之中,长剑闪着青黄光芒带着啸声飞向那正在夺路狂奔的黑色身影。
正在长剑行将击中那黑衣人背后之时,那人却似突然发现背后來袭长剑一般,快速地向一旁腾挪躲闪,长剑掠过那人身旁,径直掉落了下去,那道黑色身影随之隐入了林弈府邸外的一大片低矮屋檐之间。
“算你命大!”郑浩恨恨地吐了口唾沫,跳下房梁,捡起掉落的长剑,快步地向前院正厅奔回。
“老郑如何,是否捉到那细作!”见郑浩从后院屏风闪出,林弈连忙迎上前急急问道。
郑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人身形矫健,末将沒能追上,让他给跑了,请上将军责罚!”
林弈闻言摆摆手大度道:“追不上也无妨,老郑无需自责!”随后转身对一旁的子陵拱手歉然道:“微臣府院防备疏忽,让陛下受惊了!”
“将军多心了,朕沒什么事!”子陵同样摆摆手安慰林弈一句,旋即有皱着眉头疑惑道:“不过,眼下咸阳城陷入叛军重围,城内为何会出现偷听细作,而这细作又会是何方势力!”
“会不会是城外叛军派來的细作!”陈建新猜测一句道。
“不可能,咸阳城四门紧闭,加上我军将士时刻紧张盯防,除非是叛军长了翅膀能从天而降!”孟坤摇摇头断然否定道。
“如此说來,这细作便只可能是城内势力了!”子陵闻言心下一沉,脑中顿时有些混乱地骂道:“如何老秦人在这时要出现内讧,委实可恶!”
听着众人的猜测,林弈有些烦躁地在廊下徘徊踱步,脑中飞快地思虑着眼下情势,片刻之后,林弈终是冷静下來,一挥大手对众人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左右眼下我等必须在今夜紧急突围,否则一旦等待明天天明,错过最佳突围时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走,回厅继续商议去,郑浩你派几名护卫甲士四下照应着!”
“诺!”郑浩一拱手,正要收起长剑,忽地眼前一亮瞥见剑上居然残留着一丝血迹,随即咦地一声低呼一句:“怪也,我这剑上如何有血了!”
林弈闻声回头,快步來到郑浩跟前,拿起长剑仔细端详一番,说道:“血迹尚自新鲜,定是刚刚留下不久,老郑你与那细作交过手了吗?”
郑浩波浪鼓似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连他衣角都未碰到,如何与他交手!”顿了顿,郑浩恍悟道:“对了,定是适才我追捕不及,情急之下将长剑当长矛弩箭飞掷出去,当时我还以为沒击中那细作,现在看來定是将那人划伤了!”
林弈点点头说道:“來不及追查那细作了,走,先议突围之事再说!”于是,众人便跟随林弈返回厅中,再度商议起來。
“陛下,关于如何应付那些不肯撤离咸阳的皇族元老,微臣想先斗胆请教陛下对我等突围计划有多大信心!”回到先前话題,林弈忽地一句问道。
“有上将军全力周旋,朕相信我皇族嫡系血脉定能安然突围出去!”子陵慨然说道,言辞之间对林弈是抱以万分的信任。
“好,既然陛下如此有信心,那臣下斗胆进言,陛下对那些冥顽不灵的皇族元老大可不予理会!”林弈说着眼中寒芒一闪,继续道:“微臣可派一支锐士交与陛下,若是有人胆敢阻扰突围计划的进展,陛下大可下令格杀不论!”
子陵闻言一怔,旋即叹了口气道:“哎,眼下也只好如此,快刀斩乱麻,方能解燃眉之急!”
林弈点点头请子陵重新入座后,回到厅中摆放的咸阳版图前,继续对诸将继续部署突围兵力及战法:“突围兵力安排如下:第一,集中城内所剩的所有重甲步卒,编成一个精锐的近卫营,专司护卫随行突围的皇族安全,第二,精心遴选一千名锐士,编成轻兵陷阵之旅,利用缴获的楚军衣甲,化装成楚军,作为开路先锋,为突围主力杀出一条血路,第三,将城内剩余的老军及王城禁军编组成一支偏师,在主力突围之前,先从西门佯装成我军主力进行突围,以期吸引住城外叛军的注意力,第四,城内余下的所有老秦人义军,交与陛下一并统领,吸引并拖住城外的叛军,为突围主力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