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郿县县城往西行,大约一日的路程,便可抵达赢秦部族在陇西的发源地,,雍城,早在春秋战国之时,雍城便是秦国旧都,同样也被作为历代秦国储君加冠的神圣之地。
早在华夏远古时期,雍便赫赫有名,自大禹以降,天下被划分为九州,雍州便是其中之一,按照古语“河之西为雍”的说法,涵盖陕西、甘肃、巴蜀与青海一部分的几乎整个华夏西部,都归属雍州管辖,而因了华夏地形的特殊,西北戎狄汹汹入侵我华夏的最主要甚或可说是唯一通道,便是这雍州,所以,作为雍州治所的古雍城,实际上也是镇守华夏西部的一座要塞堡垒。
从夏朝立国一直到春秋战国,古雍州始终是华夏族用以抵御西北游牧民族入侵的重要屏障,而在这里举族血战、死守雍州要道的,恰恰便是赢秦部族,赢秦部族以陇西为发源地,历经六代君主苦苦血战,方在关中立定脚跟,在关中大定之后,第六代君主秦德公经过备细堪舆占卜,选择了在古雍城遗址所在地建造秦国都城,仍然沿用“雍”这个名字,然而秦德公刚刚修建了一座公室住所,,大郑宫,便撒手归西,后來,雍城又历经了宣公、成公两代十六年,直到史上赫赫有名的秦穆公即位后,才大体竣工,从那以后,一直到战国初期,雍城便被作为秦国的都城,整整历经了十七代秦国的君主。
作为赢秦部族早期都城的雍城并不大,主要是以秦德公时期修建的大郑宫为根基进行扩建,东西长约五里,南北宽约六里,依山傍水的雍城,修建在一处肥沃而显要的河谷地带,背靠广袤的雍山岐山,南临渭水,东西挽雍水、中牢水,除了地形比较狭窄外,也可谓是得天独厚。
在秦国都城历史上,雍城与咸阳一样,是一座具有真正重大意义的都城,与雄伟壮阔的大咸阳城相比,雍城虽然古老而又狭小,但却有着大咸阳所不能替代的神圣地位,究其原因,一则是雍城郊野埋葬了秦昭王之前秦国所有的二十七代君主;二是,雍城有着赢秦部族祭祀了数百年的古老宗庙与社稷,而且处处都有秦国祖先的遗迹,因了如此,秦国都城东迁以后,仍是沒有放弃作为根基之地的雍城,只要不是大战脱不开身,重大祭祀以及储君加冠典礼等等都是无可争议地在雍城举行。
然而,在进入帝国最后的动荡时期后,为了保护残存在雍城的赢氏皇族血脉不至遭到赵高等奸佞的屠戮,赢秦部族自发地割断了与咸阳的联系,如此一來,才造成了在咸阳陷落前,子陵等在咸阳的皇族乃至林弈都不知晓,陇西故地已被大举入侵的戎狄族抢占,这一重大的消息。
这一日拂晓,从雍城东面飞驰而來一小队黑衣黑甲的骑士,这些骑士沿途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正前方以及道路两旁的动静,在來到雍城东面、已经上冻的中牢水河边之时,马队停止了前进,为首的一名甲士凝眉眺望死气沉沉的雍城片刻,回头与身后的甲士低声交谈几句,而后马队便一分为二,两名甲士调转马头沿來路飞驰而回,其余甲士扬鞭渡过横跨中牢水上硕宽的石桥,向雍城东门逼近。
暂且不表那队继续向雍城东门摸进的甲士,两名沿原路返回的甲士飞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便遥遥望见渭水大道上开來一大队黑沉沉步骑混杂、不张旗帜、不举火把的队伍,看见那支混编的马队后,这两名骑士一催胯下战马加速向那支马队飞进。
在那支黑色队伍前头,郑浩正领着一队精神抖擞的骑兵先前开道,目光炯炯地盯着道旁及远处的山林,眼见前方飞來两个黑点,郑浩一皱剑眉勒住胯下战马,一举右手向身后的甲士示意,整支马队随之停下了脚步。
待望清那两个黑点人影是己方甲士之后,郑浩紧握在剑柄上手才慢慢松开。
“郑将军,前方十里处便是雍城,一路并沒有发现戎狄兵踪影,不过雍城似乎有些古怪,一片死气沉沉,连城头风灯都沒有亮起!”那两个甲士一路飞驰道郑浩跟前,其中一人拱手对郑浩禀报道。(. 好看的
“队长命我二人回报,他领着本队其余弟兄向城内摸索去了,雍城的城门似乎是半开着的,也沒人把守!”另一名甲士补充道。
“哦,竟有如此异状!”郑浩闻言皱眉沉吟,沉思片刻抬头对这两名探路斥候说道:“你二人速速回去与本队人马会合,但有其他异状作速回來禀报!”
“诺!”那两名斥候挺身赳赳一拱手,便齐齐拨转马头,在朦胧的晨光中向十里外的雍城再度飞驰而去。
“全军停止前进,修整片刻!”郑浩回身高声下令一句,而后便一催胯下战马,向这支黑色马队中间飞奔了过去。
在马队中央,身穿各式杂色布衣的皇族成员们人人一身疲惫、无精打采,这些原本生活在皇宫王府等优越环境里的公子公主们,无法与护卫他们的精锐甲士相比,那些甲士原本就经过严苛的训练兼之久经战阵,打起仗來生猛彪悍不说,无论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鏖战,但有片刻歇息,便能又重新生龙活虎起來。
而皇族成员们原本连日赶路疲惫,又经历昨日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非但战死战伤多名年轻公子,而且受得惊吓也是不小,他们原本以为昨夜可以好好休整大睡一晚,不曾想才到三更酣梦之时,便被护卫他们的甲士一一敲门叫醒,虽心下是十分不情愿,但肩上传承着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