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凄厉的狼嚎声越來越密集,听声响离营地的距离也在不断地缩进着,此时,山坳外头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看清地上发射着淡淡白光的积雪,天上也沒有一丝亮色,黑沉沉的如同大锅盖一般令人窒息,再加上回荡在天地之间的那令人胆颤的凄厉狼嚎声,让人的神经不自觉地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在如此冰雪覆盖的严冬,因为食物的匮乏,这些草原上的霸主便愈发地凶残,时常会成群结队地偷袭劫掠草原牧民们的牛羊圈。虽然牧民们家家户户都有养着猎犬看家护院,但毕竟由于数量较少而且猎犬的野性和战斗力大多无法与这些凶残的野狼相比,所以牧民们对这些寒冬深夜里出沒的野狼们煞是头疼,而林弈他们恰恰在阴山脚下,就碰上了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将军,怎么回事!”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郑浩等人,匆忙从军帐里出來,围在火堆旁,询问林弈道。
“估计是碰上野狼了,不知道它们有多少!”林弈一脸沉重地望着营地外一片黑沉沉之色,有些担忧道:“若是碰上一整群草原狼,那我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被军帐和篝火堆围在中间的战马群也早已出现不安的骚动,战马们惊恐地瞪大马眼似乎想要看清营地外那令自己恐慌的天敌,慌乱地踏着马蹄在原地绕圈,时不时还紧张地喷着响鼻,三十余匹肥硕见状的战马,在饿了不知多久的野狼们眼中,自然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甚至他们都可以完全无视林弈等人的存在。
“喂,什么动静啊!”紫盈也从帐篷里裹着皮袍钻了出來,拽着林弈的衣袖有些颤声地问道。虽然她杀起戎狄兵时,可以毫不犹豫甚至有些凶残,但面对黑暗的恐惧以及那吼得让人心里发慌的狼嚎声,紫盈仍是不免流露出女孩子软弱的一面。
“老郑,去给篝火堆添些柴火,让火烧的旺一些,给每人手里发一支火把,准备上马!”林弈此时已经沒有心思去安慰正在瑟瑟发抖的紫盈,沉声对郑浩吩咐道,营地外除了已经越來越近的狼嚎声,远处似乎也隐隐响起阵阵低沉相呼应的狼嚎,林弈知道这是发现自己的野狼正在呼唤同伴,在这种关头,若是自己这些人慌乱起來,盲目地往外乱闯,那势必会很快葬身狼群之中。
如同行军扎营时突然遭遇敌军一般,眼下当务之急便是须稳住阵脚,依仗自己手中所能利用的各种武器等,准备抗击狼群的进攻,林弈一面沉声吩咐众人准备战斗,一面心下飞快地思虑着对策。
营地中央噼啪直响的篝火堆越发燃得炽烈,照亮着方圆十数丈的距离,再远些火光就无法照及,与其他动物一样,狼对火焰也有着天生的畏惧,在草原上,若是走夜路的行人遇上一只孤狼,他手里要是有一支火把,那他逃生的希望便会大增。
“嗷呜!”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嚎声突然划破夜空,在众人身后的阴山山坡上响起,让正紧张地盯着山坳出口处的众人委实吓了一大跳。
“糟糕,山坡上也出现野狼了!”郑浩举着火把回头眺望,皱眉担忧道,如果狼群只是单方面地从山坳入口,來进攻众人的营地,那众人还能依靠搭起的军帐以及熊熊燃烧的篝火堆,与群狼对抗,但眼下营地背后的山坡上也出现狼踪,那就意味着,众人已然陷入狼群的包围之中,若是狼群顺着陡峭的山坡,借着俯冲之势,跃入营地之中,那即便众人手中有各色弯刀弓箭等兵器,也是很难阻挡凌空飞入人群中的野狼。
狼是一种极其精明而又狡猾的动物,并且它们还讲究团队配合,在发现猎物之时,尤其是那些大型猎物或是成群的猎物,当一只孤狼无法对付之时,发现目标的野狼便会呼叫來成群的同伴,而且野狼不会盲目地进攻,它们会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先慢慢侦查猎物群的动静,试图找出猎物们薄弱的地方,而后,一旦发起进攻,在头狼的指挥下,狼群们便会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扑向猎物。
“都别慌,背靠背面朝外,在篝火堆后面围成一个大圈,弓箭手和弯刀短剑交错排列,沒有命令不要随意向营地外的野狼发起进攻!”林弈的大将本色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愈是危险他便愈加地冷静下來,从四下已然有些零落的狼嚎声可以判断出,眼下很可能狼群正在慢慢地向他们包围过來,若是白天,那他们完全能利用战马,趁狼群尚未完成对他们的包围之时,迅速冲杀出去。
然而,眼下是深夜,营地外伸手不见五指,倘若盲目地往外突围冲击,自己连同手下这寥寥十二个人,很可能会瞬间便被虎视眈眈的狼群冲散,而无论你如何勇猛,一旦落单陷入狼群之中,那等待你的只有葬身狼腹的唯一下场。
“吁……”众人身后的战马群随着狼群数量的增多,愈加地焦躁不安,嘶鸣声此起彼伏地响着,若不是因为都是些训练有素而且久经战阵的战马,这些马儿们恐怕早已四散而逃了。
这时,战马中一匹较为健壮的黑马,仰头便是一声响亮的长嘶,正处在一片惊慌之中的战马们竟是奇迹便地安静下來,接着似乎是那匹黑马临时充当了头马的角色,在它的无声指挥下,这些战马竟也像众人一样,头朝外身子朝里,一匹挨着一匹地围成一个紧密的大圈。
对于狼群,草原上各种动物都有自己保命的法子,像黄羊,它们锋利的犄角便是野狼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