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着皑皑白雪、高高耸立着的阴山山脉在斜阳的映照下,显得一片端庄圣洁,然而在那三道南北走向、横贯阴山山脉的山谷里,却时不时有一阵阵阴风吹过,让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谷道两旁的山坡上,远远望去似乎并沒有什么物事在上面,但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萦绕心间。
“嘚嘚嘚”一串急促的马蹄声音远远传來,一人一骑飞速地向山口靠近,在快到山口之时,那匹战马忽地人立而起一声长嘶,马背上的骑士慌忙勒住缰绳稳住战马,一袭白色披风、一身翻毛皮袍、脚踏暖和的皮靴,一张淡黄消瘦而又刚毅的脸,马上骑士赫然便是上将军林弈。
“在下秦国上将军林弈,前方可是九原军旧部!”林弈盯着山口两侧高地巡视了片刻,略一沉吟骤然对着山口一阵高呼道。
“正是九原军旧部!”林弈喊声方落,山谷里不知从何处突兀地回荡出一个嗡然作响的声音回道,紧接着,谷内右侧高地上,原本一片积雪的山坡忽地立起两道人影,沿着山坡滑下山道,快速地向林弈奔來。
林弈见状连忙策马迎了上去,到得跟前,便见同样披着一领白色披风的郑浩与一名中等身量、脸型稍圆、留着一撮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并肩飞奔而來。
“上将军!”两人齐齐对林弈遥遥一拱手道。
“这位是!”林弈翻身下马朝两人点头示意,指着那名中年人问郑浩道。
“启禀上将军,在下九原军代理主将崔鹏!”那中年人挺身正色道。
“原來是崔将军!”林弈对这位九原军代理主将不甚了解,但依旧客气地一拱手道。
“上将军客气了!”崔鹏脸色一缓,露出一脸和善的笑意,再加上一身皮袍皮裘,倒颇像一位善于经商的商人:“此地不宜久留,请上将军一同上山再说!”
“好,走吧!”初次见到一直想要找寻的九原军旧部,林弈自然有好多问題想问,但他也明白眼下非常时刻,匈奴人有可能转瞬便至,当下也不多说,跟着崔鹏郑浩两人,回到山道右侧的高地之上。
登上高地之后,林弈才发现这在远处看起來像是厚厚一层积雪的山坡,其实趴伏着众多披着白色披风做伪装的甲士,这些甲士沒有穿着原本秦军制式的黑色衣甲,而是人人一身各式各样的皮袍皮甲,不过在他们身下手里,都紧握着只有秦军才能大量制造出來、威力巨大的硬弩,甲士们虽然明知道他们新任的上将军也上了山,但严格的军纪让他们依旧一动不动地潜伏在冰冷的雪地里。
林弈打量片刻这些趴伏在雪地里的甲士,正想开口询问崔鹏,远处忽地奔來一行人,赫然便是王建等人与紫盈,前天深夜,林弈派出郑浩、杨坚毅、胡两刀三人赶來给九原军报信之后,命令余下众人留在匈奴大营,自己单人独骑跟着达拉希的中军去观摩匈奴人作战,临行前,林弈吩咐众人再次日夜里,自己寻机逃出匈奴大营,赶到阴山这三道山口,与赶來设伏的九原军旧部回合。
“上将军!”王建等人快步來到林弈跟前,欣喜地拱手道。
“弟兄们都顺利逃出來了吧!”林弈点点头问道。
“都在这了,昨晚深夜,我们趁匈奴哨兵睡的死沉之时,悄悄溜出匈奴大营,在天快亮的时候,便赶到了这里,恰好遇上了正赶來郑司马与九原军旧部!”王建看了一眼紫盈,对林弈说道:“大家都沒事,就是紫盈姑娘路上脚给崴了!”
“怎么弄的,那只脚崴了!”林弈闻言來到紫盈跟前,关切地问道。
“不用你管,我好的很!”紫盈却气呼呼地噘着小嘴哼了一句,一张小脸此刻给冻得都微微有些发紫,当听到林弈问话时,似乎还隐隐又泛出微红來。
林弈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何对自己生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撇下倔强昂着小脑袋的紫盈,对王建说道:“让兄弟们找个地方先好好歇息,我估摸着匈奴人也快撤回來了,一会还有场大战要打!”顿了顿,林弈压低声音俯在王建耳旁吩咐道:“小心照看好紫盈姑娘!”
“属下明白!”王建一拱手嗨然,便领着其余众人下去歇息去了,紫盈哼哼唧唧地不肯离去,要跟着林弈,被王建哄着硬拽了离开。
“崔将军,伏击阵地都布置好了吗?”王建等人走后,林弈与崔鹏郑浩二人走到一处避风的大山岩后,搓着手开始问起事情來。
“都布置好了!”崔鹏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将,蹲下身子熟练地在雪地上勾出了阴山地区的草图,指点着说道:“阴山山脉总共有三个山道,我九原军眼下总攻有四万七千余人,已经分别散开在山口里构筑好伏击阵地,这处山道是主道,预伏两万甲士,其余两道山口较小,各自埋伏了一万三千余人!”
“将士们都一律改作了步卒吗?”林弈扫了一眼,见山坡上看不到一只战马的影子,皱眉问道:“山地伏击战虽说自然是靠步卒來主攻,不过若是匈奴人四散溃逃,那要是沒有一支精锐飞骑,恐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突围出去了!”
“上将军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每道山谷里除了改作步卒的骑士外,都另外留了五千飞骑,埋伏在山谷深处!”崔鹏微笑着说道:“一旦匈奴人被我伏击步卒杀的大乱,山谷深处的飞骑便会杀出,给匈奴人以雷霆一击,让匈奴人再尝尝我九原军铁骑的厉害!”
“好,那山口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