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蜀北部地带有一条河是长江最长的支流,它发源于陕西南部的米仓山,流经四川北部及湖北,在武汉处注入云梦泽融入浩浩无垠的长江,它便是赫赫有名全长三千余里的汉水,沿汉水流域有着两大重镇,一是汉王刘邦的都城南郑(即汉中),二是巴蜀东大门郇阳,这两个重镇皆位于平坦的河谷地带,城池坚固又紧靠着汉水,四周皆是肥沃的盆地,物产丰富,是巴蜀北部的核心要害所在。
这一日,宽阔的汉水河面上迤逦驶來一支连绵不断的船队,这支船队很是奇特,沒有任何旗帜番号,看不出是一支商队,还是何方势力的运输船队,船队中大大小小百余艘船只,清一色是用于运输的货船,船上篷布紧紧覆盖着一堆堆货物,船身吃水很深,寻常人都能看得出來这些货船都是满载而來。
这支不明船队一路逆流北上,走的都是河道中央的航道,似乎有意避开两岸,生怕引起人注意似的,在越过均县抵达武当山地带之后,这支船队开始紧靠着西岸的山脉行进,航行的速度似乎也慢慢降了下來,领航的那首船只甲板上经常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一些身着黑色布衣的人,在不断地手搭凉棚遥望着岸边的动静。
此时已经进入初秋时节,清晨河面上竟是起了淡淡水雾,在甲板处那些负责观察岸边动静的黑衣人,似乎隐隐有些焦急,担心这些水雾阻挡了视线,便在这时,薄薄的水雾之中竟是隐约起了三道亮光,那亮光若隐若现似乎就在岸边不远处,那些黑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看了片刻,又互相低声询问下是否是自己看花眼出现幻觉。
在确认岸边确实有三道亮光之后,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连忙疾步冲入船舱内,对一名身穿精致鱼鳞铠甲的青年秦军将领拱手报道:“陈将军,岸边信号!”
这名秦军将领赫然便是负责押送粮草的陈开勇,他原本正靠在船舱壁板上闭目养神,当听到甲板上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陈开勇霍然起身便要出船舱去看看发生什么情况,在舱门处遇到那位匆匆來报的属下,陈开勇微一愣怔,随即沉声下令道:“走,带我去看看!”
两人便又匆匆上了甲板,扶着船舷凝神眺望片刻,陈开勇皱眉下令道:“传令船队停止前进,各船进入戒备状态,本船穿过水雾,向岸边靠过去,叫弟兄们换上趁手家伙!”
“诺!”身旁的黑衣人拱手领命,便匆匆去传令去了,朦胧水雾之中,领航船只上传出一阵模糊的旗语,紧随其后的大小船只便以此无声地停了下來,随后,陈开勇所在的那只领航船脱离了船队,飞速地向岸边靠近。
随着船只离岸边越來越近,陈开勇终于看清了山脚岸边的确有三个硕大的篝火堆,火堆前方矗立着一排黑衣黑甲的兵士,显然那是接应自己的友军部队,陈开勇微微舒了口气,下令甲板上正拿着连弩瞄着岸边紧张戒备着的部下,放下手中的连弩。
在离岸边大约还有四五十步远之时,由于大船吃水太深无法进入浅滩地带,陈开勇便让部下放下一条小舟,自己带着五个甲士坐上小舟向岸边划去。
“來者可是陈将军!”陈开勇等人的小舟还未靠岸,岸边等候的那队甲士便匆匆迎了上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陈开勇耳中。
“正是,前面可是郑将军!”陈开勇匆匆跳下小船,连忙也迎了过去,等到近前,便见那队甲士为首的赫然便是林弈帐下的中军司马郑浩。
“正是在下,上将军命在下在此等候陈将军,在下领着弟兄刚刚赶到这里不久,陈将军的船队便來了,果然准时啊!”郑浩满面笑容地走了过來,对陈开勇拱手行礼道,郑浩眼下身份是北伐军团幕府司马之首,而陈开勇虽然原來也是幕府司马,不过眼下却就任负责运输粮草补给的辎重营将军,两人职位不同但军衔却也不相上下。
见郑浩如此客气,陈开勇心下亦是一暖,拱手回礼道:“郑将军客气了,在下也是一路紧赶慢赶,今日才刚刚抵达,唯恐耽误了军机啊!”说罢,两人便携手上岸,來到岸边一处背风地方,各自的部下纷纷散开,在四周警戒着,两人便开始低声交谈密商起來。
片刻之后,郑浩指派了一名部下跟随陈开勇回去,两人便拱手告别,各自带队离去,郑浩带着部下骑上战马,一路沿着武当山脚扬长而去,陈开勇也带着自己手下回到船上,随后这支秦军的秘密运输船队便又重新,在武当山山脉边上拐了道弯,进入汉水的一条支流,,靖河,陈开勇的目的地是武当山背后,靖河边上的竹山。
原來在两日前,林弈就已经带着四个骑兵师秘密进入了上庸谷地,上庸谷地位于武当山与大巴山之间,方圆近百里,距西北方向的重镇郇阳也只有不足两百里之遥,上庸东面百余里之处,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地方,便是当年楚国的大粮仓房陵,秦国夺取巴蜀之后,房陵也顺势被司马错拿下,成了秦国东南的重镇,然而,时过境迁,历经数十载且又经历了两三年的战乱,房陵早已被乱军洗劫一空,仅剩下了一座空城。
进入上庸谷地之后,林弈便秘密派出小股骑兵连队,侦查并控制了谷地四面的出口,并且还特意派了一支小分队去查探房陵方面是否有敌军存在,确认谷地安全后,林弈这才命令郑浩赶往汉水河边去接应运粮北上的陈开勇船队。
这日入夜之后,陈开勇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