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问问四周甲士是否有发现其他线索之时,林弈便遥遥望见胡两刀带着几名护卫风风火火地彪进辎重营。
“上将军!”遥遥望见林弈矗立在军帐前,胡两刀连忙匆匆飞身下马,对林弈一拱手道。
“老胡,如何了,可曾追捕到那两人!”林弈负着手沉声问道。
胡两刀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末将亲自带着两个连的骑兵,搜遍大营内三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地方,均未发现那两人踪影,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沒找到,请上将军责罚俺!”说着,涨红着脸低头拱手道。
“沒事,这怪不得你老胡,依我推断,这两个人定不是寻常人,普通甲士断然难以对付,更是难以追捕得到!”林弈摆摆手安慰道。
“对了,上将军,那名昏迷的姑娘已经醒了,说想要见您,您看!”胡两刀又轻叹了口气,随即想起一事來对林弈说道。虽然当日咸阳撤离之时,施静化装成雪玉侍女跟随大军撤离,但除了林弈之外,几乎沒有其他人再能认得施静,所以胡两刀对施静也是形同陌生人一样。
“好,我这就去看看她,老胡你带人再查看一下现场,看看还有沒有什么遗漏的痕迹线索,另外好生安葬这几个甲士,人各赐爵一级!”林弈交代胡两刀一句,便匆匆上马直奔中军大帐而去,施静一直昏迷不醒,林弈便安排她住在宽敞暖和的中军大帐,自己若要休息便与护卫甲士一通挤在一个十人大帐内,眼下这两个身份可疑之人逃走了,也只有施静知道这两人真实身份了。
策马疾行片刻,林弈便來到中军大帐,将战马交给帐门口的护卫,自己掀帘轻步走了进去,绕过大帐内用于隔开内外两帐的帷幕,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便扑鼻而來,那是军医为施静所敷的治外伤草药,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來,林弈便见军榻上一脸苍白的施静正在闭目养神。
“施静姑娘,我是林弈!”林弈轻手轻脚地走到军榻前,不想施静也正好闻声开眼,便微笑着说道。
“将军……”突然见到跟前人竟是林弈,施静呜咽一声两行晶莹粉泪便顺着沒有血色的白皙脸庞滑了下來。
“施静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哭啊!”林弈素來不善哄女子,一见施静如此竟是有些手忙脚乱起來,半举着长满老茧的大手却不知道该不该替施静擦去珠泪。
“沒事将军,施静这是高兴,终于又能见到你了!”施静低低抽咽了片刻,这才止住哭泣,笑着自己拭去泪珠,张开有些发紫发干的嘴唇涩声道:“昏迷的时候,我生怕再也张不开眼,看不到你了!”
“你等等啊!”见施静嘴唇发干,林弈慌忙转身又出了内帐,在外帐找寻了片刻却只找到两个水袋,他的中军大帐素來肃然简朴,除了必须的地图长案木墩以及若干挂在帐壁上的兵器外,如水杯茶壶之类的物事却是无法找到,林弈无奈的晃了晃水袋,拎起那个约摸还有半袋水的水袋又反身进了内帐。
“來,先将就喝些冷水,一会我让人给你熬些鲜辣暖身的羊汤來!”林弈半蹲在军榻前,小心翼翼地将水袋送到施静嘴边,微笑地说道。
望着跟前这位叱咤风云的秦军统帅,竟能如此温柔地给自己喂水,施静一时间心下便是一股暖流滚过,原本有些发涩的双眼竟是又溢出颗颗晶莹剔透的珠泪來。
“施静姑娘别哭啊!这是怎么,不想喝这冷水吗?那你别哭啊!稍等稍等,我这就去让军士给你熬些热汤來!”眼见施静怔怔地望着自己,对送到嘴边的水袋口竟是无动于衷,眼睛居然又涌出泪水來,林弈又慌的有些语无伦次道,说着,林弈便要收起水袋匆忙起身出帐。
“不必了将军,施静喝水!”施静连忙伸出兀自沒有多大气力的右手拉住林弈,破涕为笑地说道。
“啊!哦,那好,你先暂且喝点!”林弈一愣,见施静如此,便又反身重新蹲了下來,小心地将水袋口送到施静嘴边,见施静张口咬住水袋口,林弈这才缓缓地轻抬起水袋,让里头的水慢慢流入施静口中。
费力地吞咽了几小口水,施静便微微摇了摇头,林弈便连忙收起水袋,举起右臂用不甚干净的袖口给施静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沒!”
“好多了!”施静点点头,用那双兀自有些朦胧的双眼满含情意地盯着林弈瘦削黄脸打量一番,淡淡笑道:“一年不见,将军竟是瘦了这么多!”
“整日提着脑袋,到处奔波拼命,能活下來已是上天开眼,瘦了点又不碍事!”林弈闻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大大咧咧地说道,两人相顾笑了笑,林弈便正色问道:“对了,施静姑娘是如何受此重伤,那两个可疑之人又是什么身份!”
“将军也沒认出那人吗?”听林弈想问,施静眨了眨大眼珠好奇地反问一句道。
“我认识那人,哪个,那个老翁还是那中年人,若是中年人倒是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谁!”林弈闻言一愣,皱眉思忖片刻说道。
“那个中年人,便是韩谈!”施静轻叹一声,淡淡地说出了一个让林弈惊讶不已的人名。
“韩谈,!”林弈失声低呼一句,竟是满脸不可思议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