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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上将军,我等行将拔营出发之时,看守囚犯的百长突然向大营主将朱辉禀报,说赵成、褚韦打晕看守,趁营中一时混乱逃出了大营。(. )”那匆匆赶来的甲士喘息稍定,拱手报道:“朱将军已经派出飞骑前去追捕,至今还未有消息!朱将军派属下来请示上将军,是否按时开拔,还是先等抓捕到赵成、褚韦二人再行开拔!”
听清了甲士回报的事情始末,林弈顿时脸色阴沉下来。略略思忖片刻,林弈铁青着脸挥手道:“叫朱将军按时开拔,无需再派兵去追捕赵成、褚韦!”
“诺!”甲士躬身应诺,随即翻身上马,一拨马头绝尘而去。
“将军,这赵成、褚韦怎么就这样轻易地逃脱了?”郑浩近前低声问了句道。
“回府再说!”林弈此刻也是满腹的疑惑,摆摆手对身后众人道。一两万人的大军营,赵成、褚韦说逃就逃,其中定是大有玄机。若非没有人相助,岂能如此轻易地逃出大营?可这相助之人,又会是谁呢?咸阳城内逃出的赵高余党?亦或是,守军军中褚韦的余党?林弈脑中也是一时纷乱乱的理不清。
子婴虽已拜林弈为上将军,可一时仓促之间,未能找寻一所合适的府邸给林弈做上将军府邸,只能暂时寄居在子婴府中。策马匆匆回到府门前,刚下马落地,子婴府中的家老就匆匆过来对林弈道:“上将军,公子请你过去商议登基之事!”
“好!有劳家老,末将这就过去!”林弈心下微微一错愕,随即拱手道。子婴为何不顾自己伤重未愈而要强行登基即位?莫不是韩谈之意?此举却是耐人寻味!
怪异之事一桩接一桩,只让林弈觉得脑袋有点大了。乱纷纷地想着,茫然无神地跟在家老身后,来到子婴屋里。一夜休息之后,子婴脸色微微恢复了点血色,可神情依旧疲惫不堪。见林弈入屋,子婴无力地微微抬手一指床边矮凳,轻声道:“林将军请坐!”林弈便大步赳赳地在子婴床头坐定。
与子婴交谈一番后,林弈得知,子婴仓促即位原是老韩谈之意。昨日夤夜造访那些退隐老臣之后,韩谈与子陵一大早又去王城铺排登基之事。子婴还将与韩谈定下的新任各个官署大臣的名单,交与林弈,请林弈一同商榷。林弈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又递还给子婴道:“选任大臣之事,还是请公子定夺。末将行伍之人,对内政文事不甚熟悉,不敢随意臧否。”
子婴疲惫地笑了笑道:“经诛奸之事,可见林将军之文韬武略,运筹帷幄亦是不亚于胸怀长策之文臣。婴恳请将军莫要谦逊,旦抒己见才是!”
“末将常年征战在外,对都城之事确实是不甚了了。请公子莫要为难末将!”林弈一脸歉然道,心下暗道这子婴莫不是又要在试探自己。
“也罢!”子婴见林弈如此坚持,遂轻叹一口气道:“婴还想最后交代将军一件事,权且当做口谕密令,还望将军谨记!”
“公子请说!”林弈挺身肃然道。
“若咸阳有事,请将军务必鼎力相助犬子子桓回都!”子婴看似无神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闪而过,含糊一句道。
林弈闻言心下一凛,子婴这句看似含糊的话语却隐隐指向即将领政的储君子陵与韩谈。细想之下,子陵是子婴之子,子婴没必要多加防范。这句所谓的口谕密令更深的含意,大概是要林弈助子桓提防城府颇深的宦官老韩谈。相助子桓回都,实则是说,若有急难,便是要林弈助子桓回都靖难!飞快思虑之下,林弈对子桓突兀入军历练之事豁然开朗。
“诺!末将谨记在心!”想通其中关节,林弈挺身赳赳一句。
将近正午时分,子陵、韩谈两人匆匆回府,皆是疲惫不堪。韩谈向子婴回报说,王城登基大典所需铺排之事,都已安排妥当,只待子婴用过午膳,沐浴更衣后,便可赶往王城,完成登基大典。子婴淡淡地点头应允,老韩谈便兴奋地吩咐下人准备诸般事宜。
众人用过午膳之后,由于子婴重伤未愈,原本的沐浴更衣只能改为由侍女为子婴细细擦拭身体。之后,子婴换上了黑丝绣金锦边的大朝服,戴起了韩谈从皇帝寝宫带回的天平冠,配上了古朴过时、又宽又短的镇秦剑。冠带整肃完毕后,由四名禁军甲士用一副躺椅稳稳地抬出府门,登上那辆皇帝御用的驷马轺车,由一支两百人的禁军甲士队护持,辚辚地驶离子婴府邸,向王城开去。
子陵、子桓、林弈及韩谈等人,则或走马或步行,紧随着轺车之后。马队驶过长街之时,已是昂昂然一副扬眉吐气之色的咸阳老秦人无不肃然驻足,皇帝万岁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隐隐昭示着咸阳国人对新君子婴的认可。
轺车马队徐徐驶入王城南门,穿过宽阔整肃的王城石板巷道,在王城中央广场的白玉铺就的车马场处停下。随行甲士小心地将子婴抬下放入宽阔舒适的躺椅之上,带着身后众人,稳稳地踏上了丹墀之地。(丹墀即红漆所涂之殿前石阶。按春秋旧制,理应是将青石条铺就的台阶用红漆涂色,以显吉庆。战国后期及至秦统一中原后,国力强盛,王城正殿前的台阶皆用上等蓝田白玉铺就,未免白玉涂红而暴殄天物,故而改用上等红毡铺之。)丹墀两厢是黑色衣甲手持青铜斧钺的禁军甲士,人人傲然挺立,威风凛凛如同黑森森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