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应昔的表现的确比较奇怪,就连左承文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是,谁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认为他又什么问题。
左承文和屈明德说了半天的话,时间眼看着就到了掌灯时分。
这时候,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大公子,天色昏暗,小的来为您送灯油来了。”外面的人不等左承文问话,直接就说道。
送灯油?
屈明德看了一眼正亮着的灯火,不过因为有纱罩附在灯火之上,他也看不出里面有多少灯油。
“进来吧。”屈明德正打量间,左承文已经出声说道。
听到左承文的话,屈明德哑然失笑。
自己行走江湖没几天,倒是满脑子的阴谋诡计。这里可是天南镖局的总舵,不说什么人这么大胆的敢来惹事。
单就说,就算有这种傻大胆,他也不可能深入到这个地方来。因为真要能深入到这里,他也不需要弄出这样的诡计了。
左承文的声音刚落下,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了一个手上拿着一盏灯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添油,倒像是来换灯的。
“大公子。”这人进来之后,也不急着做他刚才说的事情,而是对着左承文再次行了一礼。
左承文看了屈明德一眼,说道:“有事但说无妨,屈兄不是什么外人。”
“是。”那人低声应到。
屈明德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眨巴眨巴眼睛,心道:“感情这还真是个有问题的人啊。”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天南镖局中人,叫左承文做“大公子”的,几乎没有。一般而言,他们会称呼他为掌旗!
“莫非这‘大公子’这三个字还是个暗号?”屈明德心中忖度道。
“大公子,灯我就给你换在这里了,如果没有需要的话,还请打开纱罩将灯吹灭。”
这人说着,将手中的灯换置到桌上,又将那盏旧灯提走。只不过,灯上的纱罩,却是端端正正的留在了桌子上。
“小的告退。”他说道。
眼看着房门再次掩上,屈明德转头看向那盏灯。
刚才那人的提示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你甚至不能认为他是一种暗示。这灯里面要是没有什么古怪,那才是真的古怪呢。
左承文又看了一眼门,好像要确定他的确是闭上了一样,然后才把灯上的纱罩拿了起来。
只见他顺着某条线一划,一个团团圆圆的纱罩顿时铺开。
左承文对着纱罩看了两遍,这才招呼游目四顾的屈明德说道:“屈兄,你不妨也看一看。”
听到招呼,原本就是压抑着自己好奇心的屈明德也就不再客气,直直的把脑袋凑了上去。
“呵,好精巧的东西。”屈明德心道。
这纱罩,不过是由轻纱和竹篾支撑,唯一值得屈明德赞为精巧的地方,就是在这竹篾之上,刻有细细小小的字。
这些字的内容,倒也没有多少古怪,无非是记录着关应昔这段时间以来的行止而已。比方说本月某日,关应昔出门前往红楼一游等等。
文字虽然精简,但是记载却很是详细。这一路看过去,屈明德可以发现,这个月的时间里面,关应昔的一举一动,都体现在了这竹篾之上。
“这很不正常。”屈明德说道。
“哦?”左承文抬眼打量了屈明德一眼,问道:“屈兄你能从这里面看出什么古怪来?”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左承文自失一笑。
这的确很不正常。不过,不正常的不是关应昔的行止,而是这竹篾的存在。
对于一个江湖大豪采取这样的监控,本身就不是江湖人应有的勾当。
“屈兄你现在应该也知道,我们不是正常的江湖人。行事之上,有些手段也是不可避免的。”左承文对着屈明德低声解释了一句。
听到左承文的话,屈明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心里面还是有些疙瘩难以解开。
毕竟,直到目前为止,屈明德还是当自己是一个江湖人,而非其他的什么存在。
事情说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展开讨论的。
左承文在作出了一次解释之后,就不再出声,而是一项项的仔细推敲起了被记载在上的关应昔的行止来。
左建章在他们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就说彭城这边的确是出了事情。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现在还很难说。
光是从关应昔事先居然不知道左建章将左承文从徽阳城召回这一点,屈明德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因为左建章和彭城这边产生了什么分歧,所以想要事先针对关应昔做点什么。
当然,这其实跟他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因为真要说的话,只有屁股决定脑袋,从来没有脱离屁股做出决定的事情。
现在屈明德是跟左承文一伙的,左建章这边想要做什么动作,难道他还能派出去通风报信不成?
坐在椅子上研究竹篾上文字的左承文,这时候当然不会知道屈明德的脑子里转着的都是什么念头。因此他并没有因为屈明德复杂的心理活动,而产生一丝半点的反应。
“咦?这里的确有问题。”左承文突然惊道。
“什么问题?”几乎要神游天外了的屈明德被这一声低呼拉回了现实,对着左承文问道。
刚才左承文既然把竹篾上的东西给他看了,那么这件事情,左承文显然没有避讳他的打算。
面对对方这样的作态,屈明德自然不会在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