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汾摆了摆自己的食指:“事实证明,你的脸上没有涂毒。从刚刚看来,就算你脸上也涂毒了,那么你身上一定还有解药。”
“你想错了,我身上有是有解药,可是你别忘了,唯一的解药,刚刚已经被辞初吃掉了。”
“哦?是吗?那要不,本王搜一搜身,就一目了然了。”
秦如歌面色瞬间铁青,沉下脸来:“端王,劝你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我身上没有解药了,你碰我衣服一下就会身中剧毒,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当场调配出来,刚刚那杀手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当场毒发暴毙。”
其实,慕容汾猜测的是正确的,她身上还有其他解药,但是现在他不知道底细,她只要自己不露怯,慕容汾碍于性命受胁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样一来,至少她不会被人乱搜身,不会吃亏。
“也就是说,全身上下,也只有你这张脸是安全的。”他忽然擒住她的下巴,清新而又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如歌脸上,秦如歌好不容易才艰难偏脸,避开他的气息范围。
“你们这么做,有考虑过后果吗?”
慕容汾略微勾了勾唇角,眼帘半垂,鼻尖贴着她的肌肤。
以前,他也曾这样贴着她的脸颊,不同的是,当时他紧紧抱着她,还死死捂住她的嘴,及时阻止她发出尖叫。
那时是因为形势所逼,关系到他自身安危,才一并救下她,并不是他一开始就有意当她生命里的那道曙光。
所以当初她将慕容琰误认为是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不在乎,不过问。
可是,后来再重新遇上她,接触她,那些他本该放到角落里堆尘的记忆,又一一如洪水猛兽开闸而出。
越是与她交汇,接触,便越是记忆清晰,原来不是不在乎,就算一开始他是无意,是为了自救,可是他们毕竟在极致的恐惧中一同度过最难熬的时间,那段记忆,必然刻骨铭心。
不然,她也不会在事后苦苦追寻着那个人那道影,然后就认错了人,纠缠错了主,浪费了这么多年。
“后果?你是指什么?是指龙床上那位,还是指你、你的燕王?”
“秦如歌,父皇今夜是非死不可了,我登基以后,保证会勤勤勉勉当一个好的君主,以慰他在泉下之灵。至于凤明煌么,不如你给我提个建议,看看该怎么处理,他才不会为难我?”
“这个好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去找他商量,保证劝服他。”
慕容汾冷笑着松开她,眼神尖锐没有温度。
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他是知道的,现在她这番说辞,也不过是应付他罢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只有他一个人记住那种极致恐惧,讨厌她说抛弃那段记忆就抛弃那段记忆。
她是个失败者,因为她选择了逃避!
话锋一转,慕容汾道:“他现在都要娶别的女人了,秦如歌,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地信着他!你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的吗!?”
哭呀,发疯呀,为什么她还能够这么理性地和他周璇,他若是稍有不慎没有守住自己的阵地,还真有一两分的可能被她忽悠了去。
谁说她没有触动的?
谁说他炸来的那颗炮弹,没有炸得她神魂失调的?
她现在心里的难受,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凤明煌娶侧妃,老实说,她是不愿相信的,心里头否定了千百倍,可是还有一道足以颠倒乾坤的微弱声音在反驳:除非她真的会死在这里,否则一旦她有机会出去,到了凤明煌眼前就可以当面对质了,他们没有必要撒一个如此蹩脚的谎言。
可是她要想尽快出去追问凤明煌,也要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啊。
她现在的冷静,不过是为了快些见到那个人所逼出来的罢了。
不过显然,慕容汾和辞初很难攻破,恐怕今日之内,她是别想离开这里了。
尤其,她现在的身子很虚弱。
秦如歌粗声喘气,高压之下,终于力竭不省人事,慕容汾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滑落豆大冰冷的汗珠,并非作假,正想把她解开,抱到床上睡下,反正父皇的龙床足够大,在上面翻跟斗都不成问题。
然及时想到她身上有毒,便抱了薄被隔开她,将她抱上了床。
“怎么这么烫。”他探了探秦如歌的额,发现她高烧烧得离谱。
他不是御医,不知道怎么处理眼下情况,想着她身边的人有经验,慕容汾便解了子鼠的睡穴:“你家小姐现在高烧不退,该如何处理。”
子鼠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只有他能救小姐了,不能意气用事。
“平日我们一般是给小姐擦拭酒精,或是以碎冰袋覆于额头,再不然就盖好几层被子,捂出汗来,唔。”子鼠闷哼一声,两眼翻白,再次被点了睡穴。
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不许端王用酒精给小姐擦拭呢。
由于酒精是秦如歌调配的,一般人可没有,就算是太医院那边也没有那种浓度的酒精。
慕容汾央人凿来碎冰,以袋裹之,徒手提着放在秦如歌头上,更是将好几层冬被叠在她身上。
她烧得厉害,唇都干裂了。
慕容汾复又不时灌她喝温水,或是用绢巾沾水,湿一湿她的唇。
大概是烧得糊涂了,慕容汾听到她似乎绵软地呢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