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应付的来呀,就算她不救他,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不过……
凤眸眼帘半垂,烟波微漾,好似江南的烟雨朦胧,带着一丝她看不清晰的质感。
不过,却让她禁不住打颤。
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哪里,竟然有点儿莫名的紧张。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眼底有什么东西在动摇,有什么东西被掀开之后,又一闪而逝。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黎阎夜难免有些黯然,便佯装累了闭目休憩,视线太过炙热,存在感太高,他知道,对她来说,是一种压力。
那他,便替她暂时撤下这份压力。
闭目的他,注意力比睁开眼的时候,更为集中。
所以,那道目光,虽然不太炙热,冷淡又微弱,他依然感受得到,而且捧在心尖上,视若珍宝,怕不好,就碎了。怕一热,就化了。
黎阎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相处这么多天了,不知道秦姑娘,对我,有什么想法?”
秦如歌张了张唇,突然记起来,自己说的唇语他看不见。
让他睁开眼睛,还是,她凑到他耳边低语。
再三权衡,她决定什么也不做。
等了好久,等不到回复,黎阎夜有点失望,倒是自发说了起来:“只要我不把这面具摘下来,女人都会把这当做新鲜,再把这瞳色一遮掩,不夸张的说一句,老少皆吃得通,尤其是我的这双桃花眼,秦姑娘不觉得很有魅力吗?”
秦如歌欲言又止。
桃花眼……
诡异的死寂。
她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默,但是声音有点沙哑,好像被铁锤打磨过一样:“桃花眼,很久很久以前,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有类似你的这样一双眼睛。”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不同的是,那个人多情中还多了很多其他的杂质,他是世上最危险的人。
黎阎夜睁开眼睛,神色未明,她说话了,是为了那个人,那双眼睛,而且声音不算小。
黎阎夜压下眼底流动的暗涌,眼帘半垂。
“哦?是什么样的朋友?品貌可出众?”
秦如歌冷笑,轻轻摇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此生我最后悔就是认识这样一个人。”
“你……恨他?”
秦如歌不语,黎阎夜心头略急,又道:“没想到除了燕王,还有人能让你憋出这种表情,难道他是你的第一位恋人?这些秘辛卖出去,估计行情应该不差。”
哼,卖什么卖,反正谁也找不出这个对应的人来。
而且,她根本没有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自说自话。
不过,单凭这几句话,断章取义,再加以杜撰,恐怕流传出去一段时间,任凭流言发酵,最后传回她耳里的版本,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颜色,应该是七彩缤纷了,版本不一,她只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告诉你,卖给什么人最好。”
秦如歌忽然一反常态,接近。
她在他眼底,看到讶异,而他,则看到锐利的笑意,还有浩瀚的黑暗。
本是同我族类,相似,乃天经地义。
“什,什么人?”
她沉默着,久久盯着他,而他则沉稳应对着,大家都是高手,都没有在心中的高台上摔下来。
她默默吐出五个字:“燕王,凤鸣煌。”
黎阎夜面浮意外之色,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个名字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一定会醒过来?唉,如果他醒过来了,我还有机会吗?”
“也对,你攀山涉水嫁过来,也都是为了他。你不用急着解释,我都看在眼里呢。”
见她抢着想说话,黎阎夜似笑非笑道。
也许她还有很多为大义的理由,但是她没有办法否认,凤鸣煌,是她的目的之一。
明白这一点的人,或者说,疑心这一点的人,不止他一个,所以,她的处境并不轻松。
“这样说起来,我应该先离开你这边,回到南越,先把他处理掉,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笑得灿烂,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云淡风轻的闲话。
秦如歌并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只是漫不经心的捋捋自己衣服上的皱褶。
不为所动吗,也对,现在凤鸣煌的尸身被封存得很好,刀枪剑戟难伤。
他的目光缓缓胶着在她身上,温和道:“没想到这身苗人衣服,秦姑娘穿着倒是挺好看的。”
“我劝你说话最好收敛点,不要太轻佻,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日奔波,风餐露宿,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
夙夜掀起车帘:“你这双眼睛太突兀,过来。”
夙夜朝他招手黎阎夜抱胸高冷道:“干嘛?”
“种蛊,不然你挂着这种怪物一样的瞳色进入苗疆,让他们死命回想苗疆是否真的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吗?”
苗疆族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外貌太突兀太特别,没有理由不为人知。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最好你是不会鬼鬼祟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哼,他是想说,不要趁机在他身上动别的手脚。
他敢吗,有过前车之鉴,对于这个男人,他有所忌惮。而且他一旦下手的话,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问题。
变形蛊在夙夜手里过渡到黎阎夜脸上。
瞬间淹没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