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瞥她一眼,淡淡道:“你是尚服局出来的,维护同伴之心可以有,但如今你身份不同,便须处处小心,不能做出这样张扬的事,让人诟病。”
蕙罗黯然道:“奴婢人微言轻,本不敢找十二大王说情,也知道那是逾礼之举,但若不如此,奴婢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救香积……此事既已做出,奴婢不敢侥幸求官家谅解,该如何处罚,但请官家下旨,只求官家不要因此再降责香积,且容她继续留在尚服局,做她喜欢的事。”
“你去找十二哥之前,有没有想过,若此事传出去,你很可能会受到严惩?”赵煦问。
“想过的,”蕙罗答道:“奴婢知道若去了多半会被人知道,如果官家不高兴,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若不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香积哭着离开尚服局,用她那一双善于合香的巧手去伐薪烧炭。所以,奴婢还是想试一试。”
“那个香积是你的好友?”赵煦再问,“居然让你甘为她冒此风险。”
蕙罗称是,强抑住喉间哽咽之意,断断续续地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奴婢是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五岁时,养母也不在了,入宫十年,日夜陪伴在我身边的,就只有香积……她是我事实上的姐妹,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中若有一人难过,另一人也会落泪;若有一人遇到喜事,另一人也会一样开心……看见她面对如此大祸,我无法袖手旁观,就算有风险,也必须尝试一下,因为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刚入宫时,我常常会感到害怕和寂寞,是她一直陪着我,照顾我,鼓励我……这十年来如果没有她,不知我会如何孤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