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垂手,忿然转顾太后。太后和缓了面色,拈着佛珠道:“小霓这番顾虑并非全无道理。一旦入夜,宫中诸门不可擅开。何况今日宣德楼上有宗室守岁,若宫中喧哗,轻则将此事传为笑柄,有损官家清誉,重则有人因此起意,借故生事,影响家国社稷。她知道严禁走漏消息,是懂事的。”
太妃冷笑,看着太后似有话说,太后淡然迎上她目光,不怒自威。少顷,太妃终于先掉过头去,对小霓道:“此番官家若龙体痊和便罢了,若有何事,我定不饶你!”
小霓静默不语。太妃又问:“韩锦儿呢?”
小霓道:“她在厢房歇息。”
太妃朝阁中黄门命道:“把她给我拖过来!”
“不必。”太后开口道,“韩锦儿纵有不是,但官家有令,她也不便违抗。且勿施刑,先把她拘禁于j□j,待圣躬平宁再作打算。”
顿了顿,太后又道:“她怎会前来面见官家,引得官家起意,倒是有些蹊跷。”
此时皇后刘清菁刚从赵煦寝阁掩泪而出,听见此言,立即嘤嘤泣道:“娘娘明鉴,新妇谨承娘娘教诲,不敢有违。昨晚官家命人传宣新妇,新妇自然不敢领命,若让黄门直接回复,怕官家以为新妇骄横,刻意抗拒圣意。欲细说新妇苦心,但此间涉及闺阁事,亦不便对黄门说,故而要觅一位阁中内人传话。新妇也知官家违和,不可此时动兴,须寻一位面目粗陋者前往。昔日官家说我阁中内人丑陋,看着碍眼,另选了一批好颜色者来为我做事。而今传话,新妇不敢找那些狐媚子,想来想去,也只有韩锦儿这浣衣内人容颜最次。原以为她面黄肌瘦的,官家必看不上,她却不知说了些什么,竟让官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