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青青已有些微醉,叶珞绪见樊西与司徒罡仍聊得极为投机,其余的人亦是边喝边聊,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便搀着睡意朦胧的青青先回了房间。
客房布置得颇为简洁雅致,房中还有一扇木门通往屋外的大树下。待青青睡着后,叶珞绪稍稍推开木窗,从窗外吹来的凉风,扑在脸上非常舒服,她便想去溪边走走。
月明星稀,叶珞绪刚到小溪旁,就见乔轩少正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她走上前,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俏皮道:“咦?你也在这儿呀。”
乔轩少回过头,朝她摇了摇手中的细口小酒壶,微笑着道:“我贪恋这圆月、晚风、溪流和美酒,就向司徒兄弟讨了一小壶酒后来到这儿。”
叶珞绪坐到乔轩少的左侧,问道:“樊西他们还在喝?”
“柳棠和羽慕觉得有些乏,就去客房休息了,”乔轩少喝了一小口酒,笑道,“樊兄偏是说这‘酒逢知己千杯少’,非得拉着司徒喝了又喝,司徒倒也很是高兴,我出门前,他们已经开了第二坛了。子衿担心他们喝太多,就陪着。”
“原来如此。”
叶珞绪低头看着潺潺流水,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静静地坐在乔轩少身边,一起聊聊天,看看夜景。
乔轩少见她沉默着,突然问道:“那天在东泸城,为何你的灯笼上不写字?”
“就算不写,我的心愿还是实现了。”叶珞绪倍感幸福地说道。
刚说完,便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直接,唰的一下羞红了脸,赶忙捂着双颊,假装正专心地看着小溪。沉默须臾,她又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是不是与我们同行?”
乔轩少放下已经喝空的酒壶,道:“听林兄说你们是要向北行,而我有要事在身,要往西走,明天集市回来后,我们便要分道扬镳了。”
叶珞绪心口一堵,极为难过——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与他再遇,却又要面临分离。
她故作不在乎地问道:“那还能飞鸽传书吗?”
乔轩少摇了摇头,轻声道:“恐怕是收不到的。”
叶珞绪神色黯然,心想,他们原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小时候只见过一面,但七年的飞鸽传书,无话不谈,可如今她却连心里话都不敢说,真是懊恼。
“我……”乔轩少的脸上一片赧红,撇过头,顿了顿道:“你若是愿意,等我将事情妥善处理了以后,再来找你。”
叶珞绪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暗自思量,待他处理完事情也不知会过多久,而且伧国如此之大,他又如何能说找到就能找到……或许又是好几年的杳无音讯了。
乔轩少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递到叶珞绪面前,道:“这个送给你。”
她双手接过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由黑绳串起的红色珠子,看那红色珠子光泽艳丽,温润可人,中间的珠子略大,两头的珠子逐一渐小。
这般秀雅绮丽,叶珞绪不禁赞叹道:“好美啊。”
他见她很是喜欢,便又微笑着道:“这一串是红珊瑚珠子,我的一位朋友常去岑岛游历,听说那儿的红珊瑚极其漂亮,我便托他帮我买来一串,心想着能有一天可以亲手送给你。两年前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不过,幸好苍天怜悯,还能让我再见到你。”
“谢谢。”叶珞绪合上木盒,细心收好。
在她心中,此物究竟是普通还是贵重,都无所谓,只要是他的一片心意,只要在他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好。正想着,她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靥。
坐着又闲聊了一会儿,乔轩少发觉冷风簌簌,已不似之前的凉爽,而更添许多寒意,他起身拍了拍衣裤上的杂草,道:“我们回去吧。”
“嗯。”叶珞绪刚站起来,便听身后隐约有“嗖嗖”之声,回头一看,竟有成几十只暗器正掷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