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天了,除了那些秋璞所留信件外,他们再无所获。
自从知道秋璞为了寻找十一年前的凶手而遇害后,有一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萧韵兰的脑海中,终究她还是下了那个决定。
这日,万里晴空,她孤身前往凤鄢城郊外秋璞的坟冢,却发现柳棠和林羽慕早已站在那座墓前。
萧韵兰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信中之事时,她便悄声躲在粗壮的树干之后,侧耳细听。
“你还是决定明日就走?”林羽慕问道。
“嗯,”柳棠顿了顿,而后道,“信中所写的三个地方皆是在伧国边界,临近祈国之处,故而我猜想萧将军及萧家遇害极有可能是与当时伧祈两国交战有关。可究竟是祈国细作所为,还是萧将军的仇家所谓,抑或其他,就不清楚了。”
林羽慕道:“所以你想去那三个地方?”
“不错,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何在最后第二封信里只留下了秋御医的名字,但若去那三处地方,或许能打探到些什么。”柳棠道。
林羽慕低头思忖片刻道:“只是此行凶险,万一那个杀害秋姑娘之人发现他想找的东西在你这儿……”
“若是如此,能引他出来反倒是更好。本就是想替秋姑娘报仇的,不是吗?”
“话虽没错,可敌暗我明,你若执意一人前去,怕是……”林羽慕依旧相劝,不愿他只身一人过去。
柳棠只是笑了笑道:“放心吧,你们在这儿继续留意秋大人以及他身边的人,若有何发现,飞鸽传书即可。”
正说着,他便是转身离开秋璞的坟墓。
林羽慕只好跟着他往凤鄢城走去,未有一言。
直到他俩消失在视线中,萧韵兰才现身,走到秋璞的墓前。她一面将秋璞生前最爱的糕点置放在墓碑前,一面蹙眉深思:“听他俩谈话的意思,柳棠明天就要走了吗?这么看来,我今晚就得行动了……”
摆好糕点后,她跪在墓前,低声正色道:“秋妹妹,我虽明白你的心意,可说到底你是因我而死……”
她垂下眼帘,轻叹了口气,又道:“方才他们所说的话你若是听到了,定会担忧不已。在此,我只说一句,你放心。”
微风和煦,柳絮漫飞。
萧韵兰静静地跪坐着,回忆她俩年幼时的时光。
虽然自萧家灭门后,她们才开始有了往来,但萧韵兰因害怕别离而不愿倾心交友。虽然长大后的她为了查出害死父亲、屠杀萧府的凶手而常年奔波在外。但是,在她心中,秋璞不仅仅是童年伙伴,更不仅仅只是一份回忆而已。
“你看,我还是放不下,”她自嘲地笑了笑,而后喟叹道,“你总说我不愿亲近人,那是因为我不想因为我而给他们带来灾祸。可是,偏偏……”
她抬头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四周是如此的寂静,只剩下轻柔的风声吹拂脸庞。她的内心,也渐渐地坚定了起来。
夜已深,秋府内除了更夫,都已进入梦乡。
萧韵兰看着时间恰好,悄声潜入了柳棠的房间。
“你在做什么?”
正在木柜中寻找东西的她,听到这声质问,不禁一怔。回过身时,发现柳棠已然站在不远处,眉头微锁。
她自认为已极尽谨慎,没想到不仅被暴露,而且居然没有发现对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看来他的功夫还真是比平日所见还要高上许多。
“把信给我。”萧韵兰直截了当道。
“为何?”闻此言,柳棠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把秋璞的信给我。”
“不行。”柳棠摇了摇头。
萧韵兰见他如此顽固,万分恼怒之下便是抡起长枪猛然朝他刺去。
柳棠见状,急忙侧身避过,亦是恼道:“秋姑娘的书信我早已给你看过,明日我就要走,你为何要前来偷信?”
她不答,只是朝着圈挞而去,气劲刚猛,俨然不仅想要取信,更想让他负伤!
但他仍仅仅是避着急刺而来的长枪,并未执剑出手。几十个回合下来,萧韵兰还是没有伤到他半分。
柳棠见她依旧意在刺伤自己,索性一把握住枪杆,使她挥舞不得。可因长枪刺得太快,在他双手握上去时猛然擦过,手心竟是蹭破了皮肉,鲜血流了出来。
萧韵兰看着他那不住滴血的双手,显然有些错愕,稍稍松了松长枪。
“你今天如此究竟是欲意何为?”柳棠问道。
“我不能让你继续查这件事了,”萧韵兰示意他将手松开后,收回了长枪,道,“我本就说过追查十一年前的凶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们陪同我这么久,又多番相救。但是,自从知道秋璞出事之后,我就决定了从今起,不能再让你们涉足半分。”
明白了她的用意,柳棠却是反驳道:“秋姑娘之事也与我有关,我说过,定要为她找出凶手!”
“那你应该明白,她之所以会卷进这件事,是因为她想让你回来,而不是继续让你冒险。她的初衷就不愿你受到伤害,但若此番你只身一人前去伧祈两国边境之地,她如何能安心?”萧韵兰劝道。
“我和她都不愿你们因为要继续调查当年凶手而再受到伤害,”她见柳棠没有答话,便继续道,“所以,这次我要一个人去查探线索,就跟以前一样。”
柳棠终于说道:“太危险了,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