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文之焕的兵器铺出来后,他们便去找家客栈落脚。一路上,众人皆是无言,泷岱更是紧咬着嘴唇,锁眉沉思。
待收拾妥当后,柳棠似是想起什么,便往泷岱的房间走去。
笃笃笃——
泷岱打开房门后,见是柳棠,倒也不甚惊讶,只是淡淡道:“请进。”
见他还在屋内,柳棠便是悄悄松了口气,道:“只是想找三皇子谈天,不知是否打扰?”
“若你不介意,还是叫我泷岱或者子衿吧。被你们喊三皇子,我还是不太习惯,”泷岱示意他坐下后,递给了他一盏清茶,而后又道,“我猜,你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又去盗取惊夜枪。”
柳棠闻言,淡淡一笑,道:“是我多虑了。”
“我原也打算即便还回惊夜枪,可若到不得已之时,依旧会将它盗来一用。只不过,今日殿上之事倒让我改了主意。”泷岱直言道。
“为何?”
泷岱解释道:“当时你帮我向伧王求借此物,加之我的身份暴露,他已是极为震怒,恨不得将我们杀之而后快。倘若再将此物盗出,即便我与轩少能逃得过伧王的追捕,可你们……恐怕是难了。”
没想到他竟也为他们做了打算,并非一心复仇而毫无顾忌之人——毕竟他们是对立两国之人,而他又贵为皇子,倘若他一心为己,亦无可厚非。
柳棠笑了笑,道:“还是泷兄考虑周到。”
“之前我虽是要你们助我复仇,但终归还是不能强迫。所以,如果你们打算就此分道扬镳,我也不会反对。”泷岱道。
“我既已答应,定然会做到。”
泷岱知道他是重情守信之人,便也不再推脱,只道:“多谢。”
细饮了一口茶后,柳棠又问:“关于祈国与伧国的往事,你也是今日才知的吗?”
“以前就有听说过,只是没有如此详细罢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对于伧王不肯借出惊夜枪,又直想将我杀之而后快,我很是理解。毕竟两国的战争如此之久,边境各地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作为一国之君,难免不为之焦急。”
听他如此之说,柳棠不禁为之一怔,道:“如此说来,泷兄看得极为透彻。”
泷岱轻声哼笑,而后道:“即便如此,经过这一系列事情,我却不得不怀疑伧王的用心。”
“何出此言?”柳棠问道。
“依景珝长公主之意,伧王早在我盗出惊夜枪之后不久,就已对这件事了如指掌。但他明知此事与那廖将军无关,却还是执意关押他,直到我交还惊夜枪,才将他放出。”泷岱道。
柳棠思忖须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伧王故意利用我们。景珝长公主也提起过,这不过是宣将军的主意。况且,当时情况紧急,在对我们不甚了解的情况下,为了能尽早找回惊夜枪,伧王必然会同意这个计策。”
泷岱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伧王和宣将军如此做法的确别有用心,不仅仅是为找回惊夜枪而已。
夜幕四合,暖风徐徐。
叶珞绪坐在客栈院内的桃树之下,回想前年此时,她就是在东泸城客栈的树下与乔轩少相认,只是不过一两个月,他就假死离开。
在这次相见后,从桑平镇到凤鄢城的路途中,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刻意避开他。明明知道他是有原因与苦衷,虽不知为何,心中仍是无法原谅乔轩少对她的欺瞒。
自从年幼相识到现在,每一次都是带着目的与欺骗,可偏偏又是多番相救。
她无奈地自嘲一笑,为何感觉如此矛盾呢?
正想着,忽闻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叶珞绪本想掉头就走,可他一个箭步而上,挡在她面前,道:“已经三个月了,绪儿还是见到我就要走吗?”
她别过头,道:“只是想起有些事要找青青,我就先离开一步了。”
可就在她提步要走时,乔轩少却骤然提手点穴,让她直直地定在原处,丝毫动不了。
“你!”叶珞绪瞪着他,厉喝道。
乔轩少依旧面带暖意的微笑,柔声道:“抱歉,绪儿,若我不这么做,恐怕你这辈子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叶珞绪恨恨地瞥了他一眼,撇着嘴,没有说话。
“哈哈,”乔轩少见她这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开怀地笑道,“近两年不见,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犟了。”
她见他如此嬉皮笑脸,愈加恼怒,气呼呼地说道:“你赶紧说便是!”
乔轩少柔声道:“那年,你发现我坠崖死去后定然非常伤心难过,我能够感同身受。而那****在桑平镇发现我没死、知道我那时是假死的时候,又惊喜又愤怒,我亦是看在眼里。对此,我要道歉——对不起,又一次的欺骗了你。”
叶珞绪虽是不言,可愤懑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他看在眼中,继而又道:“其实,在这两年里,我也并不轻松。那****散布消息,造出坠崖而亡的假象后,便藏起来。一面躲在山中养伤,一面观察你们的动态。知道三皇子与你们道别后,我才跟踪他而去。”
“然后你们就相认了吗?”叶珞绪问道。
乔轩少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原本我只是想悄悄跟随他,确保他安全就好。直到那****施展遁返术回宫找尉迟骏,我怕踪迹被暴露便守在他所居之处,结果倒是被突然回来的他发现了”
“他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