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已经任命为兵马大元帅从边疆进发了啊…”李常抿抿嘴,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二皇子向来是有本事的,李常本领不济,必定会将表现的机会多多留给二皇子。”言罢又压低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轻道:“再说,李常近年来揽功不少,所谓树大招风,万一皇上不满意把我削了,那就不好了…”
柏盛笑了笑,和李常对了个眼神:“州备明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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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伏暑天。
“奶奶个熊的,今儿个可算是下雨了!”江州城外八十里,延军已经在当地安营扎寨随时准备迎战。公孙政在营帐外头走来走去,淋着这几天来难得的雨水,说不尽的痛快。
“这几天烈阳当头,王爷也是辛苦了。”
公孙政本脱了一半的沉重盔甲,只穿着里头的一件薄衫,突然看到身后走出来一个人,神色都有些尴尬起来。“呃…殿下……”
“近来天气炎热,我不怪你。”子桑聿淡淡笑了,连同着身后的连信、顾樘、赵乾几人。“这场雨估摸着会下那么半天,下完了雨,就是差不多天亮的时分。我打算,就在下完雨之后,率兵攻打江洲城。”
“天亮?”公孙政愣了愣,“虽说天亮攻城会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殿下,近日来你为战事劳心劳力,连兄弟说你的身子差了许多啊。如今又是这般突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缓过气来。”
子桑聿微微一笑,强撑着早已劳累不堪的自己。
“若是说累,手底下奔波的兄弟们就更累了。这些天又是大暑,想必都疲惫不堪。传令下去,今夜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四更天的时候整顿兵马,发兵江洲!”
“属下明白。”顾樘得令,立即便是转身通告下去。
公孙政看着顾樘这般,心中也是大概明白了几分。自从子桑聿正名之后,顾樘赵乾等将领已经为其所用,当初守在自己身边的亲信,也在慢慢地依附并辅助起这个未来之主。如此也是好的,总归是对得住黄泉下的太子统了。
“如今方入夜,虽说时辰尚早,但是距离四更天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连信守在子桑聿的身边,有些忧心:“殿下连日来不眠不休,今夜可得好好休息,不然明日上战场的时候哪里来的精神。”
言语间有些恭维,同样也有着连信多年作为一个兄长的疼惜。
“只是义兄…李常不好对付…”聿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众人:“这是很肆意的一搏,我很感谢诸位有勇气跟我来赌这一把。我延军三十万人,对抗江洲的二十万人,人数上我们虽然有那么一点优势,可是又因为我们是攻城,所以等于势均力敌。明日攻城,还需要诸位将士出谋划策,尽快划出个口子来、不然的话,持久战于我们不利。”
“这方面属下明白的。”历来以守城著名的赵乾走上前来:“守城之战,靠得就是城门的士兵站得稳阵脚,不被外界事物打扰到。我听说这李常管理有方,江洲十八城可谓是独立成一小国一般。如此,他手下士兵也应是很有骨气。”
子桑聿听了,久久不语。
“殿下也不必忧心。”赵乾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了。“我们延军兵士也是个个铁铮铮汉子,打仗这种事情,必定会全力以赴的。只要我们士气足,就一定可以赢。”
“得将如此,吾心安。”
子桑聿淡淡笑着,抬头去看那微弱的星光。
这一战,会是苦战吧?父皇…我不能输……不能啊……
这场雨果真是下了一夜,半夜的时候便停了。临近四更天,子桑聿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一件披风、只着着中衣,下来再看一遍江洲的地势分布图。
住在隔壁营帐的连信这一夜倒也是睡不安稳。起来打算走动走动,发现子桑聿的营帐已经掌起了孤灯,在这夜里尤其明亮。
你这般劳心,老天爷怎会辜负你。连信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殿下?”
“进来吧。”
连信掀起帘子,看到的便是子桑聿单衾在身的模样。“殿下,夜里有些凉,小心别被风吹出了什么病啊。”言罢,便是起身去拿那放在一旁的衣物,“战事虽要紧,但是如果身子出了状况,大家可是会担心的。”
“义兄放心罢。”子桑聿笑着接过,粗略地披上战甲。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口气有些轻:“四更天了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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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震天雷,扬旗鸣悲歌。
江州城外延绵二十里空旷平地,便成为今日江洲战役的沙场。
子桑聿身披战甲赤血带,端坐在马上凛目不语。而她身后,正是从江南一路追随而来的三十万兵马,个个摩拳擦掌,等着这未知输赢的一仗掀开帷幕。
江洲城头的瞭望塔远远地看到延军阵势,连忙鸣鼓号令,集结兵马应对。
不多时,江洲州备李常便出现在城头之上。
“儿郎们,可准备好了?”李常微微一笑,看着不远处的延字军旗,心中激动难奈。“十年来你们成长了几何,这一回,能不能做到更好?”
“所向披靡,旗开得胜!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所向披靡,旗开得胜!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所向披靡,旗开得胜!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江洲士兵的士气如长虹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