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在前头,我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蓝笙走在我左手边。
我偷偷瞄了一眼背影端肃的婆婆,暗叹这个婆婆果然很难搞。
不知是因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还是常年守寡的缘故,婆婆面上待人就不怎么喜悦,当然也不知道她是待我这么不喜悦还是待所有人都这么不喜悦。
再者婆婆的话不是很多,我平日里也不是多话的人,更加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样的话合适。
是以我一路上都沉默着。
还是蓝笙说了几句话打破了这种僵局。每行至一处,蓝笙就向我介绍这是府里的哪个地方。
到了饭厅,婆婆问蓝笙:“三郎,你的婚假是请到什么时候?”
“请到二十六。”蓝笙回道。
婆婆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回门后是直接从钱塘去福州吗?”
“是,”蓝笙道,“时间紧,只能这样了。”
“路上注意安全。”婆婆淡淡道。
“好,娘不用挂心。”蓝笙道。
其实根本瞧不出很挂心的样子呀,难道这就是他们母子交流的方式?我心里很纳闷,难不成婆婆已练成心若枯井的境界?喜怒惊忧之类的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
我立马觉得方才我送佛珠时婆婆的那一笑简直就是对我的无上嘉许和赞赏。
其实上一世时婆婆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上一世对我除了冷淡更多的是厌恶。但就现下的情形来看,冷淡是婆婆的常态,而我只需不惹她厌恶就好。
丫鬟们已将饭菜端上了桌,我们依次坐下。
寂然饭毕,婆婆先行回房了。临走时叮嘱蓝笙说,回门时将她选好的那两罐上好的君山银针带给亲家公和亲家母。
我谢过了。婆婆又招呼我说,用了饭要去见见叔父和叔母。
我起身将婆婆目送走,待到再看不见她的背影,我一屁股坐了下来,支着脑袋悄声问蓝笙道:“你觉得我方才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让娘觉得不开心、不满意的地方?”
蓝笙捏了捏我的下巴,笑着道:“你方才送佛珠,娘就很开心呀,还夸你了呢。”
可她都没认真瞧佛珠一眼呀。我在心里腹诽道。
“娘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蓝笙顿了顿,又道,“娘平时话也不多,你每日去给她问个安、陪她吃顿饭就可以了。你刚来,府里的事情也不用操心。这么些年来,娘一个人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向娘请教请教。”
我认真地点头,这是得好好请教。
记得上一世时,我和蓝笙不合的一个因由就是我从不照料府里的事务。从现在开始,我就得改。
蓝笙携了我的手,问我道:“要我先带你去看看府中都有哪些地方吗?”
我笑了笑,道:“不用,我们直接去叔父家吧。”这府中有哪些地方我还有一些印象。
蓝笙又看看月映,道:“月映是不是得去熟悉一下。”
让月映一个人去吗?或者是给她找个丫鬟带路?
我笑着摇头,道:“不了,我什么时候再和月映一起转转。”
蓝笙笑道:“你们还真是形影不离!”
蓝笙叔父的宅子离蓝府有一段路,我们是坐了马车过去的。因着阿爹的缘故,蓝笙的叔父对我比较亲热,向我问了阿爹的近况。
近了中午头,他们又热情留饭,我和蓝笙便在那里用了午饭才回。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我忽然庆幸蓝笙家的亲戚不多,若是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回房后,我和月映一块收拾带来的箱笼。一直收拾到用晚饭的时间,用了晚饭后,又继续收拾了一会儿才妥妥的收拾完毕了。
我洗漱完躺在榻上,觉得今天一天过得很累。刚过门应该都是这种样子吧,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做女儿和做媳妇是不一样的,我应该慢慢适应这种生活。
正想着,蓝笙撩了床帐进来。
他刚躺下就把我捞进怀里。
许是因为累的缘故,我都没什么反应。
他的手直接探到我的衣衫下……
果然,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变得自然很多,我都没怎么颤栗。
但其实这是因为我心不在焉。
比起消耗精力去体验两/性/相欢,我现在更加喜欢这样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感受这种踏实感。
我用手环住他的脖子,突然觉得自己对蓝笙很依恋,这种依恋甚至超过了男女之情。
我想蓝笙此刻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浑身热透,气息不稳,一双手已将我剥的片缕不剩,就差把我吃干抹净了。
我松松懒懒地抱着他,大脑已调到了入睡的状态。
许是他察觉到了异样,温声问我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睁开眼,见他面上绯红,一双眸子像是醉了酒似的,便强打起精神来,道:“没有怎么,就是想试一试真正放松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紧了紧我的腰,笑道:“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有一些紧张的样子。”
“好。”我努力振作起精神来。
这样的事情也是需要磨合的,我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我要考虑蓝笙的感受。
蓝笙的眸子闪了闪,动作变得肆意起来。
事后,蓝笙把我抱在怀里,一会儿亲亲我的肩头,一会儿亲亲我的手指,忽然又叹了口气,道:“马上就要去福州了,再回来就是年跟头了。”
我正睡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