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空空的,觉得现下像是在做梦一般。
梅香在跟旁说道:“少夫人,得罪了。”
我茫然望了她一眼。月映拦在我面前,斥道:“梅香,你想做什么?”
“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她回道。
月映依旧不退让,我淡淡道:“月映,让她搜吧。她能搜出什么来呢?”
“珠娘……”月映怜惜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退到了一旁。
婆婆在榻上低低骂道:“我早说这毒妇留不得,若上次三郎没有拦着,如今我也不会遭这个罪。她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谋害我,谁还制得了她。”接着,又哀叹道:“我蓝家是造了什么孽,自她进了我蓝家的门,蓝家就没有安宁过。”
我跪在地上隐忍着听她的这些如利刺般的言语,明明心里的怒气已冲到喉咙,却发强地咬着牙,没有驳她。
梅香搜完身,似是有些遗憾地说道:“老夫人,什么都没有。”
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我糊涂了,这毒妇害了我,怎么会将东西留身上?”又看向月映,道:“搜她旁边的那个小贱人。”
我忍无可忍,阻拦道:“与月映何干?”
梅香不顾我的话,朝月映走去。这时,王管家回来了。
他行了一礼,说道:“老夫人,少夫人房中并没有什么害物。”
我松了一口气,给了月映一个宽慰地笑。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丝毫不退让,道:“她用这碗莲子羹来谋害我已是铁打的事实,你马上将这毒妇带去官衙,她到了那儿就没法不开口。”
管家犹豫道:“老夫人,如今三郎子不在府中,奴才不敢贸然行事。”顿了顿,又说道:“兴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话音未落,婆婆怒声道:“三郎不在,我就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了?”
管家谦卑地伏在了地上,说道:“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三郎子临行前交代过奴才,凡是有关少夫人的事,都……都要……”他虽吞吞吐吐,但后面的话一想便知道。
婆婆神色凛然,道:“她谋害亲长,这天大的罪过,我就不信谁能包庇得了她。”
“那,”管家瞄了我一眼,道,“这件事待三郎子回来再处理?三郎子顶多到明日便会回了。”语气问地极谦恭。
婆婆冷着一张脸,没发话。
这静默的时间里,忽然听得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而且这脚步声正向屋内逼近。
我好奇地转过脸去,莺巧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而她什么时候离开厢房的我竟不知道。
她发丝有些散乱,脸面也有些发红,不知是因疾跑的缘故还是因激动才这样。
正想着,她忽然对着婆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接着肃然地捧出一包东西,却并不说话,只把头伏在地上。
我不知她这唱的是哪出,便静静看着。目光扫到她手中的东西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觉着她捧着的那纸张很是熟悉。
婆婆有些不耐烦,问道:“莺巧,你这是怎么了?”
莺巧双肩哆嗦了一下,颤声道:“莺巧……莺巧方才,搜少夫人的房间时,发现了这个。”说着又把手向前伸了伸。
“那是什么东西?”婆婆问道。
“是……是一包瓜子,里面,拌了老鼠药。”说着,头又在地上磕了磕,语无伦次道:“莺巧该死。这东西也许只是少夫人用来药老鼠的,莺巧不该……不该,可莺巧绝不敢欺瞒老夫人,所以才将它呈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那包老鼠药是月映昨儿下午买的。我那时心想着,无论房里有没有老鼠,但这药不能浪费,所以就让月映拌了瓜子搁在橱柜地下。它就是用来药老鼠,不是什么“也许是用来药老鼠的”。
婆婆突然挣扎着探起身,抓起矮桌上的一只茶盏正欲向我砸过来,不料手一颤,茶盏偏离了方位,径直向月映飞过去。
我瞪大了眼,却来不及多想,忙扑到月映跟前。
后背吃痛,茶盏从肩背上急速坠落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月映惊叫一声,握着我的双臂,焦急道:“珠娘,珠娘?”
我轻舒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没事,我骨头比较硬,”见她眼眸雾气蒙蒙,我又说道:“真的不是很疼,砸在背上总比砸在脸上好吧。”
她捧住我的手,绝望道:“珠娘,老鼠药是月映买回来的,是月映闯的祸。”
“是我让你买的,月映。”我定定看着她道。
我不能让她担这莫须有的罪责。
婆婆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有,当然有。”我昂首对着她的目光坚定道。
她神色有些讶异。很显然,她刚刚不是在问话,她并未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我理了一下思绪,平静道:“老夫人,想要谋害您的不会在您的汤羹里放老鼠药,而是放砒霜。”
她一听这话,手气得直哆嗦,指着我,看向众人道:“你们听听,这话是一个小辈当对长辈说的吗?她是在遗恨自己没有在我的碗里加砒霜,而只是放了老鼠药呢。”
青姨娘在一旁劝道:“娘,姐姐的意思是,她没想要谋害您。您不要冤了姐姐。”
“我几时冤她了?”婆婆瞪眼道,“她是想害得我半死不活,再无气力管她才好。”接着,她又指着我气愤道:“她,她就是要折磨我。”
她对我嫌恶已久,在她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