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你从地上捡的。”我肯定道,“你自己都这么说了。”
莺巧面色涨红,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婆婆呵斥道:“够了!”然后指着梅香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香上前一步,回道:“老夫人,我们准备给这个丫鬟搜身时,她的手中忽然掷出了一个东西,正是青姨娘手上的那对玉铛,莺巧便去捡了起来。”接着补充道:“莺巧说的没错,玉铛原本确实是在这丫鬟身上的。”
婆婆看向我,道:“你还有何话说?”
月映开口道:“那玉铛我捡来的,就是从园子里捡的。”
我抿了抿嘴,与婆婆道:“您听着了吗?这玉铛是我丫鬟捡的。”
婆婆微微抬起下巴,说道:“可有人看见她偷偷摸摸地进过青儿的房间里,正好是今日上午,紧接着,青儿的玉铛就不见了,现在,玉铛却在她手上。你还能说这是她捡的吗?”
我环视了一眼众人,厉声道:“谁看见我的丫鬟进过雲青的房间?倘若你一时眼花,将别人认成了我的丫鬟,”然后用手指着木杖,继续道:“那我就要用这木杖好好惩治你。”
所有人均看向我,院中静了片刻。
过了一会,婆婆说道:“把那个叫‘芳烟’的小丫鬟喊过来作证,让她把自己见到的好好说给少夫人听听。”
芳烟?她不就是前世照顾玉儿的那个丫鬟吗?刚进蓝府时我还觉得奇怪,见到了梅香,也见到了莺巧,却没看到过芳烟。难道她是蓝府新进来的丫鬟?
管家听了婆婆的话后,出了院门。
等了片刻后,管家领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丫鬟进来了。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芳烟。
芳烟进了院子,行了一个大礼。
婆婆与她道:“你把今上午在自己在青姨娘院子外的所见再说给大家听听。”
“是。”她应了一声,然后道,“我提着木桶去园子里去给花浇水,无意中见到一个着暗红色罗裙的人从青姨娘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婆婆追问道:“除了暗红色罗裙以外,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脸呢?”
芳烟轻轻摇了摇头,道:“离得远,只隐约见着了红色的罗裙。”
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府中的丫鬟多半是穿暗红色罗裙,光这一条可不能就咬定是月映。
婆婆身子微微前倾,又道:“你再想想,没看到别的了?”
我打断道:“芳烟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您没听明白吗?要不要我向您解释一下?”
婆婆横视着我,道:“你的丫鬟不就是穿着暗红色罗裙吗?”
我指着梅香道:“可真是巧了,梅香身上也是暗红色的罗裙呢。”
婆婆顿了一下,道:“东西是从你丫鬟那儿搜出来的,你还想狡辩什么?”
“月映不也向您解释清楚了吗?玉铛是她从园子里捡来的,她根本就没去过雲青那儿。”
“去没去过?这得问她自己。”婆婆说着,向梅香使了一个眼色。
我慌忙道:“您想做什么?您要屈打成招吗?”
月映道:“老夫人,我没有去过那儿,没有去过……”
梅香走到月映身后,与家丁道:“让她跪下。”
家丁两手按着月映的肩膀,猛地一使力,月映便跪倒在了硬邦邦的石砖上。旁边的一个家丁将木杖拿了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去过青姨娘的房间?”婆婆问道。
“没有,我没有。”月映腰身挺得笔直,分辨道。
“说实话。”婆婆冷冷道,说着又给梅香使了一个眼色。
“打!”梅香与家丁道。
木杖一挥,又飞快地落了下去。月映一声惨叫,身子向前倾去,头也也因疼痛而低垂着。
她们分明就是想整治月映。我看了一眼穿廊上作壁上观的雲青,说道:“你想怎么样?想让我的丫鬟偿命吗?”
婆婆道:“这丫鬟嘴刁的很,还敢以下犯上,不挨些打她是长不了记性的。”
之前月映在花园里给了雲青一耳刮子,现在,雲青是要讨回来吧。月映今日必然是会吃苦头的,但她当初也是因着我的缘故,我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我与婆婆说道:“您就说明白吧,要让我的丫鬟挨多少板子才能给雲青出气?”
她看着我,道:“这可不是为谁出气的事,丫鬟手脚不干净,自然是要打到她说真话为止。”
“真话?”我嗤道,“说真话您爱听吗?您需要听真话吗?”
“放肆!”婆婆斥道,“这丫鬟若真的说了实话,我又岂会动用家法?”
实话?说玉铛是捡来的就是假话,承认是偷来的才是实话?
倘若月映说了玉铛是自己偷的,照样也免不了被家法处罚。反正她们要的结果就是让月映挨打。
婆婆又问月映道:“那你说,这玉铛为何会在你手上?”
月映抬起头来,哭诉道:“这玉铛……确实是我捡的,就在园子里捡的……”
婆婆一脸漠然,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
梅香又道:“再打!”
木杖被高高挥起,在苍蓝的天穹上划过一道黑影。
我来不及多想,双脚已飞快地迈了过去,双手一下子将那个拿着木杖的家丁推开了。
家丁一个趔趄,木杖的一端落到地上出“嗵”的一声响,另一端仍被他握在手中。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在大家尚未反应过来时,我又上前将木杖抢了过来,拿在了手中。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