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鼎的身影消失在勤政殿的时候,永定帝脸色一沉,道:“一会就送那个秀春上路,别让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墨香心下了然,陛下这是准备保淑妃了,低着头应了,再次快步走了出去。
良嫔急道:“陛下,是淑妃娘娘教唆臣妾这般做的,臣妾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
永定帝站到她面前,喝道:“自己生了歹毒心肠还诬赖淑妃?照你这歪理,岂不是这世上杀人的都怪打铁的?”
接着半蹲下来,在颤颤巍巍的良嫔耳边道:“若是你识相点,还能留个体面,但若你还是这般胡咧咧……”
李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那警告的眼神和语气几乎要把良嫔吞灭,她心里已经了然。
良嫔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陛下他如此护着淑妃,皇后想要扳倒她有谈何容易?
她突然的大笑倒是吓了李宖一跳,只见良嫔凄然道:“陛下可知三年前我那孩儿?”
经她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他的子嗣不多,大多均已成年,良嫔三年前生了个小皇子他记得还算是清楚。
只不过那个孩子出生不到一月便夭折了,太医说是娘胎里带的先天之症。
他看向良嫔,竟然从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出了无边无尽的悲戚。
这悲戚也让李宖有些心软,放任她说了下去。
她继续道:“说来陛下也不会相信,我那苦命的孩儿便是沈云温那个贱人害死的!”
突然她眼里迸发出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仇恨,眼神毒辣,盯着一处出神,“凭什么我的孩儿没了她这个罪魁祸首却活的好好的?”
李宖面上一怔,后来又想着定是这个恼羞成怒的良嫔在胡说,不管什么屎盆子都往沈淑妃身上扣而已,不再理会她。
良嫔继续凄厉的哭着道:“沈云温那个贱人掌管后宫的时候,有多少皇子公主的都残害于她手?不止是我的孩儿,就连大皇子母亲之死同她也脱不了干系!”
李宖见她越说越没边,向外喊道:“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朕带下去!”
几个内侍手脚麻利的走了进来,拖着良嫔就要往门外走,谁知良嫔突然抱着李宖的腿,任凭内侍怎么拖拽也不松手。
李宖一气之下,朝良嫔的腹部踢去,眼底划过一阵不耐,怒道:“给朕乱棍打死!”
内侍见陛下已然勃然大怒,正准备伸手向她颈后砍去的时候,原本拽着永定帝的良嫔突然松手,癫狂的笑道:“陛下这一生何其悲哀!连心心念念的、一心护着的枕边人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都未曾看清楚!”
然后猛地朝一边的柱子上撞去,内侍们哪里会让她如愿?
四五个内侍把良嫔按的是不能动弹分毫,然后捆着她走了。
待他们走到殿门的时候,正巧遇见沈淑妃盈盈走了进来。
良嫔恶狠狠的看着沈淑妃,瞪大的双眼仿佛是要把心中的仇恨都发泄出来,“我在地狱等着你!”
然后任由内侍将她押走。
沈淑妃拿起手绢作势掩了掩口鼻,实则是掩饰住眼底的心虚,然后又将眼睛揉的通红,哭着朝内殿奔去。
永定帝看着哭的梨花带雨般模样的沈云温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
若说平常沈云温的样子同李宛有三分相像,那么她哭的时候,同李宛便有七分韵味在里头,再加上那三分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时感触良多,大臂一挥,将沈云温搂在怀中,声音也放柔了很多:“爱妃这是怎么了?”
沈云温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的撒娇道:“还不是陛下的错……”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永定帝把她搂的越发的紧了,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就是吃沈云温这一套。
“陛下,臣妾那婢女呢?被墨总管带到哪里去了?”沈云温拽着他的袖子问道。
“自然是被带到掖庭司审问了,还能去哪里?”
听闻这话,沈淑妃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陛下,那婢女用起来是得心应手的,绝不敢有这种害人的心思啊!”
“朕知道,”李宖把她的眼泪擦去,道:“全都是那良嫔胡说,朕已经让人把她乱棍打死了。”
永定帝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道:“但是你那个侍女也回不来了,过两日,朕让墨香给你送两个机灵的去。”
沈云温心里一颤,秀春回不来?
那她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云温满是爱意的看向永定帝,想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二来,可是她除了自己的身影什么也没看到。
永定帝温声解释道:“在良嫔把她咬出来的时候,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然只会牵扯更多的人。”
良嫔和他说的话,已经让怀疑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了根。
但是,他还记得太医和自己提过,良嫔因为没了孩子受了刺激,脑袋有时候会不清楚。
所以不管良嫔说的是真还是假,他都会让人去留意查探一番。
他是宠着沈淑妃,但不代表他就会纵容沈淑妃去残害自己的孩子。
沈淑妃此时心里已经完全放下心来,若是那个秀春说了什么。陛下绝对不会还是这般温柔的同自己说话。
她点点头,善解人意的道:“陛下忙碌一天定是累了,臣妾给陛下按摩一番。”
永定帝拉起她的手,来回的摩挲着,坏笑道:“朕是累了,可若是爱妃愿意在塌上替朕按摩,朕会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