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看到两个小弟躲在一棵大树后,还时不时向他这里张望,只能对殷凤离抱歉一笑道:“大冬天的,站雪地里说话容易冻着,前面有个水榭,里面有暖阁,我们可以去那里坐坐。”
“我不去。”殷凤离回地斩钉截铁,毫无商酌之余地,这皇宫之中人多嘴杂,她可不想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信王爷要有话便就在这里说就是了,若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她说着作势要走,景珏忙一把将她的胳膊拽住,赔礼道:“是我唐突了,凤离姑娘莫怪。”在她面前,他也跟着她用“我”来自称,并不想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向一旁的如珠要来她那件黑色莲蓬衣,亲自替她披在身上,轻手拂去她头上的细雪,并把莲蓬帽给她罩在头上。
“陪我说会儿话。”
殷凤离是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声色,那种命令般的话语被他说得近似哀求一般,让她无从拒绝。
帽沿下的她微微一笑,伸了小手摊在景珏面前,“陪说话我可是要收费的。”在现代,只有心理医生才肯陪人说话,并适当的给予建议,而看心理医生,那可是要收取昂贵费用的。
景珏闻言有半刻怔忡,他甩了甩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回道:“这会儿做了王爷,钱袋都由小厮给拿着,我如今可是两袖清风呐。”他从席上偷跑出来的,身上哪儿会带着钱。
见小女娃的手没有因他哭穷而收回,他只得想了想,才把自己手里那只白玉扳指取下,塞到她手心里。
那玉扳指,入手便有羊脂般细腻温润的手感,而且整个扳指毫无一丝杂质,殷凤离一看,就知道那是好东西,可她十指纤纤,连大拇指她都挂不上,“东西虽好,但不适合我。”她又把扳指还过去,“钱先欠着,以后还我便是。”
景珏不接,又推却回来,只道:“现在不合适,等你长大点,自然便能戴了,收着吧,就当我一次性付清,免得你以后还得找我要。”
殷凤离也不矫情,人家都那么说了,她就恭敬不如从命,把玉扳指收入了囊中。
“可以开始了?”见她收了东西,他试着问道。
“噢,请便。”她回道,更做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在为演讲做准备,才要开口,她好心提醒他道:“要不你坐着说,会更放松些。”说完,她清了一处雪堆,露出地上的大石块,自己先坐了上去。
他瞅了两眼,跟着挤过来,和她一人坐了一半。
“我有些迷茫。”坐下来,他感觉整个人像卸了担子一般,轻快多了,“我以为,以我孱弱多病的身子,这辈子只会碌碌无为而过,没想到,父皇驾鹤西去,太后竟举荐我做典丧官,也许是皇上见我勤勉,事后封我为信王,突然平步青云,有些不知所措。”
殷凤离暗自叹气,那个典丧官,当初是她钦点的他。
“得皇上重用,是件好事,这不正是信王爷你想要的,有个一展抱负的平台,既然如愿以偿了,那你还一副苦逼相做什么,话说回来,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七了,那些朝堂之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他回道,并不打算多说。
殷凤离只在内里腹诽,果然是十七岁的雨季男孩,最是叛逆苦逼的年龄,有得他烦了。
而他所烦之事,她也猜得到一二分,先皇有三十六位皇子,那么现任皇帝便就有众多兄弟,那么多的兄弟,皇帝总得拉拢重用一两个吧,选他景珏,绝对不是机缘巧合,一来他年轻,没有势力,这种人可为皇帝所用,也好拉拢;二来,他素来体弱,这种人就算将来做大,也威胁不到皇帝的皇权统治;三来,听刚刚景珞所说,皇后要给他十九哥说个王妃,这是自然的,皇帝要重用他,塞个女人来控制他也在情理之中,要不堂堂一个皇后,干嘛做这拉皮条的买卖。
看来这位十九皇子是个聪明人,早想明白了这一切,才会烦上心头。
“我给你讲个冷笑话,你听了也许会舒服些。”她提议道,收了别人钱财,她自然要与人消灾。
“什么是冷笑话?”他好奇道。
殷凤离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就是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话,很无聊的笑话,但它却可以让你很放松,你听不听吧?”
“你说。”他翘足引领,做好奇宝宝状。
殷凤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有只小白兔去面包店买胡萝卜……”
“等等,面包店是卖什么的?小白兔会买东西?”
殷凤离又吸一口气,缓了半天她才不耐烦地回道:“面包店就是卖点心、糕点的地方,我说那是一只会买东西也会说话的小白兔,你有意见吗?”
景珏被她威势所慑,直摇了摇头。
“第一天,小白兔问点心店的老板:‘老板,我要买三根胡萝卜。’老板回说:‘我这是点心店,不卖胡萝卜。’小白兔闻言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又去点心店,还买胡萝卜,老板有些生气,很不客气地回说没有胡萝卜,把小白兔赶走了。”
“第三天,小白兔又去了,它还没开口,老板就凶巴巴地道:‘小白兔你要是再来我的点心店买胡萝卜,我就拿铁钳敲掉你的大门牙。’小白兔捂着嘴跑走了。”
“第四天,小白兔再次来到点心店门口,它小心地问老板:‘老板,你有铁钳吗?’老板回说:‘没有。’小白兔很高兴,笑道:‘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