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冷冷的眼神瞥了一眼远处道:“管他做什么,由他忙去,我又沒让他救我。”
说着,目光落在自己包裹了层层白布的手腕上,道:“要不是他,我早就和主人相聚了。”
云悠叹息道:“你这是何苦,何生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你这半年來自尽了多少次,他就想办法救了你多少次。我们已经在这里陪着凌言过日子,你何苦非要再寻短见。”
晴翠靠在门边,冷冷道:“我的心里只有主人。”
云悠把手里的几棵药草晒在阳光下,转过身來,凝望了晴翠消瘦的身形半晌,狠了狠心,淡淡道:“晴翠,你有沒有想过,为何你总是自尽不成?”
晴翠听了微微诧异的看向云悠道:“为何?”
云悠看着晴翠道:“因为凌言不希望你死,所以他在九泉之下找了何生來,看着你,每次都把你救活,他是希望何生能够陪伴你一生一世,让你们在一起过简单幸福的过日子,弥补他曾经给你带來的压力和奔波之苦。”
晴翠听了,整个人怔在那里,眼睛里不自觉的盈了眼泪道:“你是说,主人不要我了?”
云悠见了,也忍不住眼里含了泪水道:“沒错,凌言累了,他现在该和他的母妃在一起话谈亲情,这里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多费心思。”
晴翠听了,身子摇了一摇,珠泪滚滚道:“我不信,我不信。”说着,身子滑落在了门槛上。
云悠背过身來,不让晴翠看到自己的眼泪滴落道:“你一直死不成就是凌言的心思,你自己想想吧。”
晴翠坐在那里默默无言,任凭泪水簌簌滑落,身子簌簌发抖。
这时候,远处春光里一个男子一身白衣,俊逸的神采,骑了马快速的跑过來,边跑边喊道:“悠儿姐姐,晴翠沒事吧?”
云悠见何生已经采药回來,微笑着答了句:“沒事,她在等你。”
说完,云悠擦了眼泪,转身进了另一间木屋。
不去听,门外的两个人一个如何的哭诉着对凌言的思念,另一个人如何的安慰。
云悠只是坐在那里无声的哭着。
这半年來,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都想梦到凌言,想和他互诉衷情,可是,每每梦里都是凌言扶着他的母妃一起前來,然后巧笑嫣然的说着一样的话:“都城里有个人在等你,你该回去了。”
云悠哭着,身子颤抖着,自己也曾像晴翠那样的去寻死,可是何生不止盯着晴翠,也盯着自己,两个女人,一个大夫,就像是在比赛,看谁的动作更快,所以,只要有何生在,谁都不会有危险。
自己刚刚对晴翠说的话,也是自己明白了凌言想对自己说的话。
他已经那样离去,无法转圜,但他却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不知道门外的两个人究竟说了多久,又说了什么。
第二天,云悠醒來时,木屋里只有云悠一人了。
门上钉着一封信,是何生的笔迹。
信上写着:我二人已去先皇生前别院,为那里的人解除痛苦,并且会避世隐居一生,望,勿念勿寻。
云悠手里捏着那张纸,浅浅微笑,希望晴翠能够获得新的幸福!
自己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然后在鬓边插了两朵野花,去厨房取了几个馒头,一壶酒,装在篮子里,便出了小院,朝凌言的陵寝而去。
到了那高高的墓碑前,云悠跪下,把祭品摆在了面前,对着墓碑微笑,轻声道:“晴翠已经和何生去了别院,希望她们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说完,纤手轻扬,把壶里的酒撒在了地上。
然后眼中又流下泪來,对着墓碑道:“凌言,别急,我马上就來陪你。”
说着,云悠自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來,就要朝嘴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