ēng_liú逸闻,大剌剌摆到台面上来,却委实算不得好看。但要说嫦棣单单为了气自己一气说这个话……她的智商也不能低到这个田地。

凤九思索良久,恍然想起方才那位年轻小臣子的只言片语,顿如一道佛光普照,瞬间开悟透彻。

嫦棣此言此行,怕是思嫁心切,方做出一个局罢。

将两位公主同时下嫁一位重臣,前朝不是没有先例。

息泽瞧着像是很中意橘诺,但橘诺非上君亲生,且听说还同沉晔定了亲,两人即便你有情我有意,也不过一段露水风景,成不得正果。而嫦棣喜欢息泽不是一天两天之事,照她的个性,决然已向上君请求过。这事没有办成,要么是上君未向息泽提过,要么是提了却被拒了。

息泽虽辞了神官之职,歧南神宫的根枝脉络却是几百年累在那里,比之沉晔,他这个前代神官其实有威望,上君还是颇为忌惮,自然要顾他的情绪。

那要嫁给息泽,还有什么法子?自毁清白,是条捷径……或许息泽一向防得严实,导致嫦棣自毁未遂,方出此下策,在大庭广众之下,家常言谈之中,毁一毁自己的名誉。

妙的是息泽不在,便是他过后听说此事,自辩清白,这种事,不是当场自辩,没有任何意义。事后再辩,也只让人觉得欲盖弥彰罢了。往后推波助澜之言愈烈,待嫦棣同息泽传得风雨飘摇之时,上君为她名誉,自然想方设法将她许给息泽。

此等妙计之下,凤九能做之事,唯深深拜服耳。

纵然在座诸位随上君出行的宠臣们望着自己时,皆会心会意地面露同情,但比之烦恼终有一日息泽要求同房同榻,届时自己该如何自处,他将嫦棣娶回来,却是桩再好不过的好事。

凤九心中一阵乐,嫦棣这个计,从细处看,的确让她失了些面子,但从大面上看,却是为她铺了条光明大道,且这个情分还不用她还,真是甚好甚好,妙极妙极,可喜可贺啊哈。

嫦棣一番言语,在席中显然惊起不小的动静,但在座诸君个个皆伶俐人,不管内里如何,门面上自然要装得平稳、平静且平和。

上君大约如凤九所料并不赞同此事,接着嫦棣方才一腔剖白,只淡淡道了句,区区一座始空山想是还奈何不了息泽,倒是听说施医正有个什么宝贝呈送?轻描淡写立时将话题带转,一个有眼色的老医正赶紧站出来,回禀确然有个宝贝呈送。

老医正躬腰驼背道:“早前听上君提及三位公主体质有些寒凉,近日得了几枚蓟柏果,此种果子非要春分日服下见成效,是以已命药童熬成热粥,献给公主们调理体寒之症,请上君示下,是否需立时呈上来。52网]”

上君正颔首间,木梯上却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另一个声音恰如其时地传进席中:“蓟柏果?阿兰若她近吃不了这个。”凤九回头一瞧,木梯上头露出来半身的,那紫衣银发的端肃相貌,可不是几日未见的、方才还在话桌上被提得香饽饽也似的息泽神君?

满座的视线都往声源处瞧。

青山群隐,河风渺渺。息泽神君手里头搭着一条披风,见得出有赶路的风尘仆仆,脸上却丝毫急切,一派淡定,一派从容,风台上站稳,淡淡与上君、君后见了个礼,不紧不慢到凤九的身旁,将一个汤盅放到案上,手中的披风兜头罩下来:“河风大,出来时也不晓得披件衣裳?”

不及凤九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息泽神君已顺势坐下,将她面前的茶杯拎起来,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周围有几声若有似的倒抽气声。

凤九艰难地从披风里头钻出来,方才分析嫦棣的沉静然在息泽嘴角边的杯子上,脑袋一轰,伸出一只手阻道:“住手英雄,那是我的杯子!”

息泽转头,脸上流露出不解:“你的不就是我的,有什么分别?”

凤九脑袋又是轰的一声,避开旁人目光,捂住半边脸恳切道:“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息泽顿了片刻,言简意赅道:“因为我以前吃错药了。”埋头将从汤盅里倒出的一碗热汤递给她,“来,这个喝了。”

今日息泽神君从言到行,完不可捉摸,凤九简直一头雾水,疑惑地接过热汤:“这什么?你做的吗?”凑到鼻端一闻,赞叹道,“你竟然还会下厨哦,了不得了不得,我欣赏会下厨的人了,改日咱们切磋切磋。”

息泽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脸上却神色不改地道:“嗯,我……下厨,看着茶茶做的。”

因并非什么正宴,气氛并不拘束,罗帷后头传出乐姬拨的三两声丝竹,座上诸君各有攀谈,倒不显得凤九他们这一桌几句言语的突兀。

只是,先前嫦棣铺垫了那么一出,世人皆有颗八卦的心,诸位臣子虽你一句“上次借贤兄的那本注疏,见贤兄文稿上头朱字的批注,可谓字字珠玑令愚弟好不敬佩”,我一句“愚兄一些乡野见识岂能同贤弟相比,不敢认得几个字便自负有学问,倒叫贤弟笑话”,面上瞧着像是小谈小酌得热闹,实则眼风都兑起来,耳朵都竖起来,向着息凤二人这一桌。

息泽不远千里赶回来赴宴,上君自然要拎着空闲关怀两句,看在息泽的面子上,亦难得关怀阿兰若两句,道:“方才息泽说你近日用不得蓟柏果,却是为何?”

为何?凤九当然不晓得。瞧了一眼息泽,试探着向上君道:“可能……

因为蓟柏果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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