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玲瞥了罗氏一眼,缩了缩脖子,低声恳求道:“相爷,能不能别问了?咱们回院子里头去,好不好?”
顾相自是能看出,‘玉’玲虽心中有怨,只对罗氏,更多的却是惧怕。
罢了,总归是无关紧要的,他亦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好,回院子。”顾相话毕,牵着‘玉’玲从罗氏身旁绕过。
罗氏几‘欲’要气炸了,‘玉’玲那小贱人,分明是在向她炫耀!
她隔着狐狸皮子‘摸’了‘摸’嘴‘唇’,还能感觉到阵阵刺痛。只若是顾相见着了,她一时亦难以解释。
顾念欢却是愤愤的瞪着‘玉’玲的背影,手中的丝帕被蹂躏得不成样儿。
她赌气的将丝帕丢开,道:“娘,你看那小贱人,我便说她是同顾念卿一伙儿的!”
罗氏却是淡淡的扫她一眼:“欢儿,你是要成为一国之母的人,这般模样若是叫旁人知晓了,且看太子殿下还能不能容你!”
顾念欢脸‘色’一变,却是绞着手指,不敢再放肆。
已然走远的‘玉’玲,小手柔顺的被顾相握在手中,眼皮子微微下垂,将眸中暗光遮挡。
她便是故意阻止顾相,罗氏如今虽已不如从前那般‘精’明,只若是遭到顾相的质疑,她定能寻出法子开脱。
不若便将这怀疑的种子深深埋在顾相心底,终有一日,罗氏会再也无力解释。
顾念卿身后带着两个累赘,慢悠悠的晃回小院。
寒冬腊月,院中的绿‘色’已然变成满地的枯黄。此时却是不再适合在院中吹风,顾念卿走进暖阁中,方烦躁的将斗篷甩开,双手不断的往小脸上扇风。
“真是热死本小姐了。”一张小脸热得通红,手中的手炉更是成了烫手山芋一般。
盼归从顾念卿手中将手炉接过,一双杏眼瞪得滚圆:“小姐,你往年不是最是畏寒?”
“你也知晓是往年。”顾念卿鼓着脸颊,抱着双手哼道:“自上回落水侥幸醒过来后,我哪日不是在这院中锻炼身体?如今不过才方入冬,你们便忧心我冻坏了,若是到了过年那会儿,岂不是不准我出‘门’了?”
少‘女’忽的将双手移到腰上,瞪着盼归气势汹汹的,很是娇俏。
盼归撇撇嘴,她与书语确实存了这心思。
“这不是还未到过年么……”盼归低声嘀咕。
顾念卿伸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把,气恼得很。
这头书沁早便给慕容离与鹿岳上了好茶,小几上还摆着书竹方才研究出来的新糕点。
顾念卿撅着嘴坐下,从鼻子发出一声哼,道:“你二人今日怎不吵了?”
这二人指的正是鹿岳与慕容离。
慕容离神‘色’淡淡,眉目冷清。身上的大氅已褪下,‘露’出里头的白‘色’锦袍,血红‘色’的细线在上头绣了青竹式样,虽有些怪异,只着在他身上,竟也出奇的协调。
顾念卿却是盯着慕容离衣袍上的红丝,道:“这是……”
脑海中闪过千尘那件极其诡异的黑袍,上头正是如慕容离今日的衣裳袍子一般,正是用红丝绣着饕餮。
慕容离抿一口热茶,弹了弹衣摆,道:“这是别国进贡丝线,听闻绣在衣物上,还能御寒。”
只比起暖‘玉’丝来,这点儿温暖,确实有些微不足道。
鹿岳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这红丝最初的模样,应是暖‘玉’丝。想必是那小国,寻不到更好的贡品,随便寻了些暖‘玉’制成罢了。”
暖‘玉’成丝谈何容易,在这世间唯一的暖‘玉’丝,已是被魔宫那死老头用在了他唯一的徒儿身上。
“暖‘玉’?”孤陋寡闻的洛神大人瞪着双眼,颇为不可思议:“为何是暖‘玉’丝?暖‘玉’不是‘玉’佩?”
‘玉’佩如何能成丝?
顾念卿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小荷包,里头的‘玉’镯子暖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