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周六,凌柒罂理所当然地不用上班,再然后就理所当然地被黎维汀要求帮忙看一份策划案。[网]
凌柒罂彼时喝了一肚子粥,靠在沙发上撑得发慌,闻言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忙,我才没有精力去管你的闲事。”
黎维汀抱着手臂靠在书房门边,闻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凌柒罂,你知道拿人的手短吗?其实我昨晚本该可以忙完的,可是因为被人吐了一身……”
“……”凌柒罂坐在那里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声音,说:“好,我帮你!”
谁让她受惠于人,谁让她换洗下来的衣服还没有干!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总不能套着黎维汀的睡衣招摇过市吧?
以前凌柒罂一直觉得像品牌季度活动这种小事黎维汀不会过问,毕竟一份策划得经过好几个部门好几个总监层层把关,到了黎维汀那里的时候基本上看都不用看就可以直接签字了,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那么认真对待。
凌柒罂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看文件,黎维汀注意到这点,问她:“你肩膀怎么了?”
凌柒罂说:“大概是昨晚睡姿不好,有点酸痛。”
黎维汀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递给她,凌柒罂一脸疑惑,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这是什么?”
黎维汀说:“是一种药酒,对付这种不算疑难杂症的疑难杂症非常有效。[ 超多好看小说]”
凌柒罂这才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跌打酒的味道,顿时皱紧了一张脸,苦哈哈地说:“怎么那么难闻?”
黎维汀说:“难闻是难闻了点,不过真的很有效,当然,我并不勉强你。”
凌柒罂没再说什么,拧开盖子就要把药酒往手上倒,手被黎维汀一把按住:“凌柒罂,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棉签吗?”
凌柒罂:“……”
大概是流年不利,也可能是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烈,凌柒罂拧开瓶盖时手非常诡异地抖了一下。
“……”凌柒罂的内心。
黎维汀看着撒到他书桌上的散发着一股浓重药酒味道的几小滩液体,掀了掀眼皮,刚要说点什么,凌柒罂就抢着说话:“黎维汀你要是敢损我一句我就把药酒倒进你嘴巴里!”
黎维汀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这叫恼羞成怒么?
“我只是想说,凌柒罂,你的眼角有……”黎维汀想了个文雅一点的说法,“有奇怪的东西。”
凌柒罂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什么也没有,而黎维汀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她知道自己被耍,慢慢把手放下来,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黎维汀,有意思么?”
“没意思,但是大中午的看多了文件会犯困,你刚好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凌柒罂深深吸气,又长长吐气,最后面无表情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人把我的衣服拿回来?”
“这个点你让我上哪里找人?张叔平时一般不在这里,杨妈只有早上回过来做早餐搞卫生,你说我能找谁?”
“……”
“再说了,凭什么要我去帮你拿?那是你的衣服,又不是我弄脏的,帮你拿去洗已经是我仁慈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商人做亏本的买卖吧?”
“……”
凌柒罂无语了半晌,默默地放弃了挣扎。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是没想过打电话叫人给她买新的送过来,但是让别人看到她穿着黎维汀的衣服待在黎维汀的家里,这种场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犹豫几番还是放弃了。
然而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在垂死前还是抱怨了一句:“黎维汀,你这么小气吧啦又婆婆妈妈的,以后一定讨不到老婆。”
黎维汀眯起眼睛看着她,歪起一边嘴角说:“那么巧,我也觉得你这么嚣张跋扈又毒舌犀利的,以后一定找不到老公。”
“……”凌柒罂望天……花板长叹,既生凌何生汀?这人是上天派来克她的么?
这一天凌柒罂基本是在对黎维汀的腹诽以及对自己的自我厌弃中度过的,而黎维汀内心的复杂程度相比于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柒罂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郁闷了,支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看文件,时不时拿出笔来写写画画。
黎维汀在方智和宋立嘴里听到过他们对凌柒罂的交口称赞,说凌柒罂虽然平时看着很不靠谱,但对待工作是很认真的,刚来天正那段时间天天加班到很晚才回去。
尽管条件已经比别人优秀很多,却从不满足于已取得的成绩。明明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却不娇纵不软弱,黎维汀真不知道她的那些经历对她是一种伤害还是一种成全。
或许他得感谢命运对她的不公,才会让他遇到这么好的她。
黎维汀有些失神,看着她忘记了眨眼,直到凌柒罂抬起头来,对他露出那令他无比熟悉的含着一半揶揄一半嘲讽的表情,说:“怎么,突然觉得我很美?”
黎维汀愣了一愣,扯了扯嘴角,说:“凌柒罂,你哪里来的自信?”
“在你盯着我傻看的眼神里。”
黎维汀:“……”
凌柒罂看着他凉嗖嗖的无言以对的表情,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v字,嗯,上午十一点半,成功扳回一局。
***
下午衣服终于被人从干洗店送过来,凌柒罂穿上之后就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