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罂怎么了?”她连忙上去帮忙,凌非见凌柒罂浑身软搭搭的,蹙了蹙眉,一把将她横抱起,进门去了。
“这个你得去问黎维汀!”
沈多涵一愣,转眼见黎维汀的车正停在大门外,顿了顿,跟着凌非进去了。
凌家大宅门外,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地停在那里,车里的人此时靠在大门左边的柱子上,怔怔望着夜空出神。
过了许久,里面一个人徐徐走了出来。
凌非阴沉着一张脸走近,黎维汀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望了望里门,心里的不安像是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待凌非走近,黎维汀才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声音有些低哑:“凌柒罂……她怎么样了?”
凌非冷哼了一声,睨了黎维汀一眼,冷言冷语道:“托你的福,已经睡过去了。”
黎维汀垂着长睫,有些内疚和不安,凌非忽然一脚踹向他的车子,吼了一句:“黎维汀!我知道你为你表妹的事一直处处针对柒罂,但是我警告你,柒罂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我不会顾及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黎维汀滞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她不要再去靠近我表妹……”
“你当柒罂是什么人?她打从三年前就对何绍阳死了心,又怎么还会去靠近你表妹?”
黎维汀反驳:“我也想相信她,可是事实上凌柒罂跟何绍阳私底下的接触已经不止一次了!”
“不可能!我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告诉你黎维汀,柒罂因为你表妹的事已经吃了太多苦,这三年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中伤她!她现在在你那里上班是吧?我明天就让她辞职,你回去守着你那好表妹别让她再来骚扰柒罂就行!”
凌非说完便往里走回去,给黎维汀留下一个愤怒至极的背影。
黎维汀后半夜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凌柒罂那满脸的泪和凌非的愤怒。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闷又疼,他惨白着一张脸从浴室里出来,忍不住给张天伶打了电话。
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上了,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照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
张天伶刚从蒋薇那里回来,接到黎维汀的电话便让身边开车的男人转了个方向,朝着黎维汀的别墅开过来。
男人有些担忧地说:“维汀太重感情,蒋薇稍微出点事情就能在他的世界里掀起风浪,他本来管理公司就已经分身乏术了,这蒋家的包袱不知道还要背多久。”
张天伶没有作声,一路到了黎维汀的住处,整栋房子都是黑的。
她进去的时候黎维汀只穿着睡袍,侧着身子躺在房间飘窗旁的地毯上。
张天伶想开灯,黎维汀却说:“别开灯。”
门边的人静默了一会儿,才轻柔地说:“你在逃避什么?”
躺在地毯上的人久久不语。
张天伶说:“小薇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阿姨她……你知道,阿姨一直对小薇的事情很上心。你找到何绍阳了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天伶,今天我把何伯母的事情告诉凌柒罂了。”
“什么?你怎么会……”张天伶震惊地说了一句,“啪嗒”一下开了灯,黎维汀本来朝向她的脸迅速转了过去。
张天伶走近他,盯着他的侧脸沉默了很久,忽然缓缓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伸手轻轻抚他鬓角细碎的短发。
她说:“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可以说出来。”
黎维汀说:“天伶,我做错了吗?”
“这句话你应该问你自己,问心有愧的话,你就是做错了。”
问心有愧?不,他问心无愧,他只是心里疼得难受。
他说:“阿姨跟小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妈妈有关系的人了,小薇又从小就喜欢黏我,我听到她弄伤自己的时候,真的很担心。”
“嗯。”
“所以对凌柒罂也很气愤。”
“嗯。”
“可是对她发火以后,我又会很难受。”
“嗯。”
“天伶,在心理学上,这叫什么现象呢?”
“你知道的,不是吗?”张天伶一遍一遍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维汀,以前你一直跟我说……”
张天伶的声音忽然被一阵在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的铃声打断,黎维汀翻了个身将手机接起,见是曾巩的电话。
黎维汀直接起来听了两秒,忽然脸色一变,放下手机就窜起来准备换衣服。
张天伶忙问:“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黎维汀面带急色:“柒罂进医院了!”
***
凌柒罂这一病病得有些惊心动魄。
回到凌家大宅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凌非和沈多涵急急忙忙把她送去了医院,连夜检查、输液。
脑震荡加上发烧使凌柒罂一度陷入昏迷状态,沈多涵和凌非守了她许久,一直到了早上九点多情况才好转了些。
凌非被凌柒罂的主治医师,也就是曾巩叫去了办公室,留了沈多涵守在那里。
凌柒罂冷汗涔涔地醒过来,见沈多涵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熟了。
喉咙干得难受,凌柒罂从恶梦里缓过神来,动了动,想坐起来倒杯水,沈多涵忽然急促喊了一声:“柒罂!”
见她猛地睁眼,一脸惊吓到的样子,凌柒罂无言地凝视着他。
沈多涵见凌柒罂睁开了眼,立即说道:“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凌柒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