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槐摇头,容墨微不可见的轻叹一口气,目光带了丝怜悯,淡淡道:“当年旧事造成伤害最大的,并非国舅之子沈庭,乃是叶玄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这世间之人,皆羡慕皇室宗族,却不知生在帝王家,是何等的可怜可悲,叶玄楚自幼便眼见自己母亲因叶婺的薄情而日日落泪,心中早已落下阴影,而后更是亲身经历那般残酷,心中最后一根弦也因此绷断,可即便是沈后,也未曾发现叶玄楚有异,一个身体中,竟存着两个人,而性格也截然相反。”
提起此事,问槐也不由默然,他自幼便是孤儿,也不知有父母是什么感觉,自小养在天煞门里,若非遇到容墨,这世间也没有他问槐的存在。
所以对于叶玄楚的痛苦,他了解不了,也无法感受到。
当初叶玄楚在晋国边境被晋国三皇子刺杀,差点身死,是凤栖阁救下他,并特地扔在那荒漠之中,使小七碰巧遇见并救下。
而叶玄楚对人戒备极深,再加上看到小七容貌,之后的事便果如阁主预测般发展,叶玄楚将小七哄骗入京,可他身体里藏着的两个性格,却总是令他对小七犹豫不定,是以才利用花夜,将小七调离叶玄楚身边,将其送到叶玄渊眼前。
当日容墨命指桑护送小七回申州,会救下花夜本就是刻意安排,而后再遇到叶玄楚,也是在计划之中,而唯一出乎意料的,便是叶玄楚竟会如此快的被其护卫叶三寻到,可这些,却并不影响容墨大致的打算。
小七一行会在茅草屋处遇到刺杀,本就是先观城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晋国三皇子,是以那些杀手才能算准时机在那等候,而这场刺杀不仅有指桑在,暗中还有先观城里的人。
那些杀手的确打算用暗器,可叶玄楚所中的毒针,却是先观城的。
待叶三出现后,指桑若再留下,便容易露出诸多马脚,而叶玄楚也失了将小七带入晏阳城的理由。(’小‘说’)
而这桩桩件件,凤栖阁却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而只是阁主每次在事情走向的关键点处轻轻一拨,事态便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纵然中间有些许意外和脱节,也不影响全局。
想到这些,问槐不由想起在天煞门里第一次见到容墨,满是血腥味的暗房中,满是伤痕的少年面上却带着轻柔的笑意,一身白衣已被血浸染透,可他却仍是淡然而悠闲地坐在那角落中,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放弃与这个人抗衡。
而后的日子里,容墨的手段和心计,更是让问槐对他更加钦佩与敬仰,而除却这些,容墨于他而言,更是有再生之恩,当初没有容墨,他也不可能摆脱天煞门。
想了想,他便开口道:“那阁主的意思是,虽然当初阁主救下的是叶玄楚,可选择的人是叶玄渊,是因为叶玄楚人性分裂,难以掌控,而叶玄渊深得晋皇宠爱,在夺嫡之争中身处优势,可因其身世,所以较之叶玄楚,却更容易被说服和掌控。”
“不仅是如此,”容墨淡淡道:“比起双人格的七皇子,三皇子与丽贵妃之间的纠葛,才是最易切入之处。”
丽贵妃?蹙眉想了半晌,问槐摇摇头道:“阁主,恕我愚钝,我还是没想明白,利用叶玄渊,与丽贵妃又有何关系?”
微扫了问槐一眼,容墨轻笑一声:“若是千羽在此,怕是你二人又难以消停了。”
听出容墨话语中的取笑,问槐却得意的一笑:“横竖羽公子不是指桑,我的轻功足以躲过他,可我的毒药,却不是容易躲得。”
所以,就算千羽公子比我聪明,我也吃不了亏去!
容墨好笑地摇摇头,随即便解释道:“当初我让你去调查丽贵妃之事,你不是曾说过晋国三皇子也在暗查其生母之事,固然当初沈后与丽贵妃做的隐秘,但叶玄渊,也同样查出了当年旧事。你说,丽贵妃当初未曾除根,收养了三皇子,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自身长久打算,但叶玄渊终归并非她亲生,再加上其生母还是死于丽贵妃之手,丽贵妃心中又如何能真正的无保留的信任叶玄渊?”
“那,”问槐疑惑道:“阁主的意思是?”
“你虽未查出,”容墨淡淡道:“但丽贵妃必然有使手段控制叶玄渊,而且,叶玄渊最后会迎娶相府小姐,其中助力最大的,其实是丽贵妃。因为她如今最想做的,应该是令叶玄渊得到东宫之位,而若得王冀之相助,晋国三皇子的胜算便大大提高,但丽贵妃却并不想令其登基。”
问槐更加不懂:“让三皇子得到东宫之位,却不想让其登基?”
“因为,”容墨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浅的光芒,语气悠然而从容道:“丽贵妃输不起,做过的事就算掩饰的再干净,但内心的恐惧却难以磨灭,比起已经长大难以控制的三皇子,控制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不是来的更加简单。”
前后一联想,连问槐见惯了阴暗血腥,都有些震惊:“阁主的意思是,丽贵妃是打算当晋国三皇子击溃了七皇子得到太子之位后,且生下皇孙后,就会杀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将皇孙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容墨语调轻柔,却含着一丝冷厉的肃杀之意:“不仅如此,丽贵妃还会助七皇子一臂之力,除去她想要的那个孩子的生母,那样,丽贵妃才能将这个孩子变成她手中真正的傀儡。”
闻言,问槐心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感觉,良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