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轩辕夜现在没有发火,段清黎依然小心翼翼的,满眼警惕。他太过狡诈,就跟之前对她以身取药那事一样,指不定会忍多久才秋后算账呢。
轩辕夜有几分好笑地瞧着她:“你这么怕干什么?”
段清黎黑白分明的眸抬起来,望了他一下之后目光悄然下移,避开他的视线,才回道:“怕你打我。”
一朵轻笑在他脸上绽开,神色却认真了几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道:“天天憋在家里确实不好,你出来就出来,应该跟我说一声。”
他语气渐渐低柔:“过段时间,就不会再这样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段清黎缓缓点头,心里担心着另一件事,可轩辕夜已经问了出来。
他微微托着下巴,沉吟之中缓声道:“你学会飞针,该是有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掖着藏着……也对,有我在身边,不需要这些……”
“但我关心的是,你会用毒?到了什么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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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用毒不奇怪,水里随便掺点砒霜都叫用毒,修习到了何等地步才是最重要的。
段清黎又被他抬起了下巴,可这时心里居然定了几分。这样的事情被他知道,是迟早的事。
见她神色犹豫,轩辕夜反而笑意渐深:“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恰好也不是。”
段清黎眼里顿时有轻微的不满,不过她承认,她确实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以往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复仇,但近来好了许多,心胸视野都开阔多了。
她这么一想,又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没毒老高明就是了。”
轩辕夜轻轻点头,声音满是真诚:“能有一两样防身的手艺,是极好的事,聊胜于无。不过你用毒的时候要小心,别伤了自己。”
段清黎默默“嗯”了一声,心里想着他看得这么开,她早就该说出来,何必小心翼翼?
轩辕夜又正色道:“你往后可以习武,既免了无聊,还能强身健体,往后每月肚子可以少疼些……”
段清黎很想生气,奈何他说的是实话,还从表情到语气都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样子。
她推托道:“以后再说吧。”
轩辕夜也不逼她,懒懒倚在车壁上,神色悠远,目光又转回来,落在她身上。他声音有些低沉,带了几分魅惑的好听:“我今天,很开心。你偷跑出来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段清黎连连点头,他不生气就好。她怕他生气,一是因为很可怕,二则现在是共御外敌的重要时日,不宜分心。
不过他语气这么淡,哪里有开心了?
他微有几分鄙夷地一笑:“杀得好,我与那盛将军,是老相识了。可我懒得理会他们,要是我出手的话,要投胎的就不止一个了。”
她知道他能与盛将军“老相识”,就只有在沙场的那段时间了,也是积怨已久。但她发誓,她想杀盛炳元,真的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么猥/琐淫/荡,一点都忍不了!
她想了想,轻声问:“他那样声色犬马的人,就算暴毙也正常……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吧?”
轩辕夜沉沉看着她:“怀疑又怎么样?我会怕么?不必为此挂心。”
段清黎瞧着他,心里渐渐疑惑。
刚刚还好,怎么现在就显出了几分倦意?
轩辕夜眨眨眼,头倚着车壁,身子随马车起伏轻轻摇晃。他慢慢闭眼,嘱咐道:“以后别出门了,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睡会儿,这些天困得紧……”
她应了一声,看着他慵懒的脸,胡思乱想中思绪很快散乱了。这一刻,她忽而有些记不起他本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眉眼、笑痕,却拼不成完整的面容。
随即她又想到,他刚刚两次提到“过段时间”,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一战的准备了?会是什么时候?
她无声地叹口气,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这之后,轩辕夜每天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她百无聊赖之中,只好依言学起了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实际上,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她是会的,虽不常练习,但好歹有一丢丢底子。
段清朗也找到了事做,在一旁花树下石桌边坐着,笑看她习武。她就算身着男装,可到了这般要大动手脚的时候,总还是有几分少女的娇憨味道。
段清黎本来被陌晚看着就有几分不自在,但到底是相处久了、同为女子,也就习惯了。可段清朗一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始终笑嘻嘻的,笑得她心里忐忑:我哪里不对吗?
还好他不说话……
段清黎背对着他们,不去管这些,只专心听从陌晚的教导,沉腰蹲马之类的,一点都不含糊。
已是暮春时候,上午日光还是有几分热度的。她面色绯红满头薄汗坐下,自顾自饮了口茶水,才问:“兄长有何指教?”
他应该是憋了半天,一肚子的话要说。
段清朗微微挑眉,用伯乐相马的目光瞧着她:“当然有,你身子轻盈,动作还算敏捷,但力气不足。跟他一样,适合练剑。”
她疑惑反问:“轩辕夜力气不足吗?”
段清朗低低一笑:“他还在闭关,否则……”
这时陌晚已急急咳了几声,段清黎抬头,但见顾云峥从段清朗身后的甬道那边走来,距离他们并不远。
她声音也不大,可顾云峥悄无声息,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段清朗不以为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偏头,看着那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