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控着被关起来的萧无尘的所有。
喜爱,并且掌控。
那时的萧君烨以为,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萧无尘,其实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毕竟,不如此,不让他的无尘日日只能瞧见他一个,他就不能让无尘喜欢上他。
而他的无尘毕竟是帝王,帝王多看重子嗣,又多善变,萧君烨就更加不愿意放萧无尘自由。
以至于一拖再拖,直到最后,竟是被他的身世而牵制住,前前后后,统共关了他的无尘三个月二十天。
三个月二十天啊。
萧君烨想,那时的萧无尘,一定是在心中气坏了。
并且还是又气又恼。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无尘在一朝重新掌权之后,依旧没有杀他。
不但没有杀他,还让他继续收拾残局,待残局收拾完了,才将他关了起来。
并且还是一关就关了二十几天。
虽说是不闻不问,然而,正是这样的不闻不问,让萧君烨在“等死”等了二十天后,终于开始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他的无尘在像他之前监视无尘那样的监视他。
从前他要暗卫必须将萧无尘的一言一行都汇报给他知晓,甚至还要包括看到的萧无尘的心情好坏;而现在,萧无尘就放了明面上的侍卫在他身边,正大光明的监视他。或许在监视他的同时,也会将他的消息,统统告诉给萧无尘。
如若不然,那些侍卫为何会来细细问他弹的甚么曲子,写的甚么字?
萧君烨心中犹自在挣扎之中,就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的无尘,让人送了不少奏折给他。
除了奏折,还有朱笔,说是让他代替他批阅奏折。
“陛下说,左右这事儿王爷也常常做,既如此,陛下这几日正好头痛,这件事情就交由王爷来代替陛下做吧。”
阿药是面无表情的说完萧无尘的要求的。
萧君烨待他说完之后,就问了几句萧无尘的身体。
阿药似是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才道:“陛下自是安好。只是朝中事务繁忙,诸位大臣都要求陛下要处置王爷,陛下为此大发雷霆,将此事搁置,是以才会略有头痛,没有心情批阅奏折。”然后他才会奉命将这些奏折送到天牢里来。
萧君烨已然不记得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喜悦了。
他欲再问,阿药却是给他行了个礼后,就带着人立刻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阿药带着人刚刚出了天牢,阿药身边的阿哑就开始咿咿呀呀的比划着问阿药为何要告诉萧君烨后面说的事情。毕竟,一来这件事情陛下根本没有让他们做,二来么,一旦说了这件事情,那位摄政王定然会猜到陛下略略透露出来的心意,心中定然欢喜。
当然,阿哑没说的是,这位摄政王还曾经打了阿药五十杖,阿药不能报复摄政王,但是,也完全不必在摄政王还是阶下囚的时候,示好摄政王。
阿药看懂了阿哑要问的话,只笑:“那也没有法子啊,陛下喜欢王爷,又厚待咱们,咱们自然要帮忙了。”见阿哑还有些不忿,阿药笑道,“莫为了之前的事情不高兴了,之前无论如何,也是我糊涂,故意利用了陛下的身体的借口,所以,摄政王罚我,倒也没有罚错。更何况,事后他也找了好大夫来为我医治,这才使我还能再陛下.身边侍候,如此,只要他能真心待陛下好,咱们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而天牢里头,萧君烨越发喜悦了起来。
然而他的喜悦一日比一日多,也一日比一日的沉静。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
直到被关了六个月,萧君烨在天牢里头好吃好喝,周遭干净明亮,甚至在他被关了一个月的时候,萧无尘还为他挪了个地上的牢房,牢房里还开了个大窗户,能够看到外头的情形,萧无尘也日日让人送奏折过来,但仍旧没有放他出去,也不曾来看他。
只是不知为何,每隔上三四日,倒是会让他昔日的好友或是家中忠仆来看他,与他说话,像是怕他太过孤寂,长时间不说话,变成哑巴了似的。
萧君烨眉心拧的越来越紧,但仍旧坚持着等着萧无尘。
而他也终于尝到了被幽禁的滋味。
无力,彷徨,万事都不能自主。
这样的感觉,就是当初无尘被他幽禁时的感觉么?
萧君烨在窗前朝外头看了许久,就又退后几步,开始对着窗外,开始练拳脚——萧无尘给他准备的牢房非常宽大,当然,原本的牢房其实不算很宽大,只是后头萧无尘让人打通了连在一起的五六间牢房,萧君烨住的这一间,可不就宽大起来了?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
终于等到了承宁二年的十月。
萧无尘正在宫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知道将皇叔放出来的时候就快要到了,心中莫名的有些欢喜,又有些莫名的感觉。
只是不等他心喜太久,就接到云南之地的折子——云南等地的三个异姓藩王,同时叛变。
南北匈奴联手,同时对大兴叫战。
萧无尘看到折子,一张脸都黑了。
他原本是要好好地把皇叔给“请”出来,然后告诉皇叔,好了,他“报”完“仇”了,前世“鸩酒”之仇,他也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