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预想的不同,我与温珩刚到上京,仅仅喜气洋洋在繁华的市集上晃了一遭,第二日清晨温珩来敲我的门时,眸色便染上复杂。
我当时睡得还有些晕乎,看着他坐在我的床边,虽然依旧是着浅浅的笑,神色中却有丝丝的黯淡。不由抬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颊,温声道,“怎么啦?”
他低眸安宁的瞧着我,“阿禾,温辰来过了。”
“……”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入住了温府。
第一次见着北陆贵族古典而奢华阁内摆设,叫我有种不自在的拘束感。座上的是同温珩两分相似的男子,颇留几分年轻fēng_liú时俊朗的模样。
可一番言语的过下来,让人瞧不出点滴的父子之情,只是告诉温珩,他可以接受他。
我坐在一旁一声不吭,默默地想,接不接受都无所谓,倘若温珩在这住得不开心,我还是会将他带走的。
温珩同他介绍我时,说的是妻子。座上的温辰这才抬了下眸,看了看我,说出句不那么走形式的话,“慕容禾她,不是你师父么?”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认识我的。
然温珩都说了,我再对上那双看不清深浅的眸时,亦能从容微笑,“我与温珩十天前方成婚。”
温辰点点头,其对待温珩始终冷清的脸,面向我时才含了些礼遇的微笑,“原来如此。”
而后……我便被与温珩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
同住的头一天,温珩早早的宽衣上了床,在床上看书。
我则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看看窗台的小花儿,数数花瓶上的纹路,终于相中了一本颇有几分滋味的画卷,打算孜孜不倦的研读之际。内房中温珩忽而道,“阿禾,你能给我递杯水么?”
我站在外房看画,自然而然的应了,一溜烟小跑的跑到桌前倒了水,然后又快步的端去了床边。
正要将杯子递给温珩,但见他细碎着微光的眼眸幽幽的朝我一瞥,缓声道,“你在外面瞧什么?”
我举着杯子,“瞧画,唔,那个画我好像在哪听说过,挺有名的吧。”
“……”
等到半夜三更,我从院外花园晃一圈回来,温珩早已经熄了灯睡了。
我一颗忐忑的心微微搁下,蹑手蹑脚的扒了外衣,爬上了床。
将将轻声细气的裹住了被子,正预备舒心的一叹时。缩在身前的一双手便给人牢牢的抓了去,吓得我心跳都快了几分。
黑夜中温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将我凝着。
我亦默然无语,略惊慌略脸红的将他望着。双手依旧小心的缩在身前,只是被人扣住了。
良久,温珩才抿了抿唇,笑了。躲在这黑暗的床账中,便莫名含了些促狭与戏谑,小声问道,“怎么躲我?”
也不晓得是哪来的气氛,我也跟着他小小的虚声道,“我才没有!”
“那你看画也不来看我。”温珩不声不响的凑上来,虽是含笑,却分明是抱怨。
我一时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一张脸愈发的发烫,低声道,“画好看。”
话音未落,唇便给人吻住,浅浅的啄了一口。
温珩已然靠到我的枕边,亲罢后,才轻轻笑着,不赞同道,“我比较好看。”
我被他这么近的纠缠弄得脑中晕乎了一阵,感知彼此呼吸的交缠,他一只手力道将好,稳稳的抓住我的两只手腕,顿时有种……
呜哇,好色的错觉。
果真人都是不可貌相的,深不可测啊深不可测。
“才不是。”
啾,我又被啄了口。
“呃,你好看,你比较好看。”跟山水,叙事画比什么好看,简直任性!
啾啾。我被啄了两口。
正要道一句,你这是打算让我在怎么回答时。温珩忽而一个翻身覆到了我的身上,被褥轻动带起一阵冷风。
等我反应过来时,温珩披散的墨发垂泻下来,散落在我的枕边,丝丝缠绵。我的手则同他十指相扣,被按在头顶,连前臂都亲昵的触在一起。
我原以为他会俯身下来,像方才那般不由分说的吻我,殊不知他却伏低了身,整个将我严丝密合抱住,撒娇般埋首在我的颈窝,蹭了蹭。“阿禾,我以为你终于愿意与我同睡了。”
脖子上传来肌肤相触的柔软触感,叫我不自觉的颤了颤,浑身有种莫名的电流流淌,“……”
“阿禾……”那细小的声音钻到耳中,似是喵咪的亲昵般撩人。
我低眸望着他泛红的耳根,与往下精致的锁骨,咽了口口水,“我,我只是有点紧张,那个……唔……唔。”
“……”
我以为我这一句确然有点退一步的意思,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到了认同的意思啊,为什么就,就……
在混混沌沌中,被吃干抹净了呢。
……
总的来说,起初在相府的那一段时日,我过得很是圆满。
虽然日复一日的待着,我也渐渐看清深宅府邸人心之间的藏污纳垢,但那与我是没有干系的,任是以温辰的权势也不能迫我分毫,我自与那污秽相隔。
未得一月,温珩便入了仕。
我对北陆皇族的事了解一些,却不懂具体的规矩。只晓得温珩据说是被宣入了皇宫后,直接面了圣,经了一些考核便拜了官衔。
我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男子应该都是想要闯出一番事业来的。温珩的父君又是丞相,纵然感情不深,举荐一番也不过举手之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