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留了蔺奕珩送季楠回家后,叶景就没再跟他们联系,现在见他主动找过来,心中难免宽慰,“没有。”
她说着,示意他坐下说话,“小楠还好吧?”
蔺奕珩摇了摇头,俊脸上难得带出愁容,“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秦衾,可那家伙实在太混账了!”
大概是真的被秦衾气到了,他都不再以‘哥’相称。
“其实通过这件事让她认清楚秦衾也好。”叶景逸出声叹息,“虽然这对她有些残忍,但好歹能让她断了对秦衾的念想。”
蔺奕珩不甘,“她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跟秦衾划清界限吗?”
叶景语重心长:“说是这么说,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了。”
蔺奕珩抿紧了唇。
叶景又道:“这段时间商场休业,她闲在家里估计会胡思乱想,你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她。”
老实说这本来应该是她这个好朋友要做的事,可发生了昨天的事,她实在不能确定,现在的季楠会不会想看到她……
蔺奕珩点点头,认真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楠的。”
谈完了季楠的事,蔺奕珩也没多呆,他走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昏沉的乌云之中,时不时有雪白电光闪现,看样子是有暴雨将至。
轰隆——
闷雷惊响,震天动地。
“……阿衾那边还是联系不上。”
宽敞严谨的书房之中,秦海无奈的放下手机,冲坐在沙发上的秦父汇报。
“这个逆子。”秦父低低呵斥着,闭上了双眼,“我本以为他不参与此事,也就置身事外而已,哪里想到他居然会倒打一耙,给自家来了一刀!”
秦海见秦父面上隐透怒意,也觉得这次秦衾做的太过,不过口头上还是劝阻道:“伯父,阿衾也是不懂事,把他找回来好好说清楚,他会明白的。”
“明白又怎样。”秦父睁眼,冷冷望向秦海,“他不还是站在蔺子珩那边?真不知道这些年是谁把他养大的!”
秦海哑然。
其实就算是蔺家和秦家再无合作可能,可蔺子珩只要一天没开口点破,秦家就掌握主动权。
大众既然不知蔺秦两家心生罅隙,那他们自然要在维持表面和平,这样一来,蔺子珩就很难牵制到秦家,长此以往迟早会让他们找到机会,一鼓作气超越博斯!
再者说,就算是揭露出来也没事,秦家只要扮演弱者哭诉一番,自能得到大众怜悯,转而使得矛头全都对向了博斯,也能让其元气大伤。
可秦衾那个蠢货,既不保持沉默,又不公开戳破,非要在私下闹腾一番,这倒好,形势立马掉了个,让那蔺子珩捡了个大便宜!
秦父只要一细想,就觉得内脏都揪疼了起来,他一拍桌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把这逆子抓回来,几天没管教,他还反了天了!”
与此同时,被秦父和秦海念叨的秦衾却独自躺倒在酒店的大床上郁郁寡欢。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并不能记得太清,唯一的印象,就是紧紧抱住了叶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混帐话。
脑子里正因着宿醉的缘故而一抽一抽的疼着,他□□了声,抬手覆住额头。
太疼了,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细想。
大开的窗帘外是乌云遮顶的阴郁。
雨势倾颓而下,敲打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偏了头,明亮干净的窗户上清楚倒影出他此刻模样。
颓然憔悴,萎靡不振,哪还有一点平时的意气风发。
“秦衾,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突然间,温然含笑而温和的声音响彻脑中,他一个激灵,竟刺激的直直坐了起来。
可他晚上没休息好,又加上宿醉头疼的缘故,这一剧烈挣动,竟是天旋地转的发起晕来。他昏昏沉沉的捧着自己的脑子,待到缓过来,才有厌恶漫上心口。
温然……
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女人?
秦衾暗自啐了口,心情却莫名变得复杂。
她凭什么就笃定了自己会找她?
做梦去吧,像她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他是一眼都不想再见!
秦衾愤愤的想着,重新又倒到床上,一双桃花眼空茫又黯然,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雨声阵阵,始终不休,雪白的细光在云间若隐若现,闷雷一声响似一声,由远及近,似乎不给人片刻的安静。
秦衾一把抓过枕头,将脑袋埋了进去,似乎是在抗拒着外力的干扰。
房内静悄悄的,唯有他粗重的呼吸起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暴怒的甩飞了枕头,刷的爬起四下翻找起自己的手机。
忽略掉满屏无数的信息电话提醒,他手指迅速而娴熟的按下一连串号码,在等到对方接通后,僵冷的道了句:“你在哪里?”
温然并不意外,轻笑着说了个地址。
半小时后,梳洗一身的秦衾开始驱车前往城中。
外头的雨势已经小了些,但因为风大的缘故,吹得细雨斜丝,密密麻麻的落在挡风玻璃上,一如他混乱不堪的内心。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该再跟温然有牵连,那个女人有千百种方式给人洗脑,只要一跟她交谈,就一定会被牵着鼻子走。
明明早就知道了她的危险,可为什么他还是义无反顾,疯了一样的去找她?
离开了主干道,沿着小路转了几个弯,秦衾一路将车开的飞快,轮胎偶尔碾过水洼,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