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溪原躺在那片草地上睡着的时候,漫天星斗,我看着九天上的银河,思量我跟离若的今后,他将皇上那番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我,莫不是活不过明天了吧,好残忍,尤其是离若还那么小,怎么办,一瞬间心乱如麻……
我将野溪原披在我肩上的紫色锦缎披风当做棉被给他盖上,打算就此离去,说实话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刚站起身,还未来得及拍拍身后的杂草,只听他在一旁轻唤我的名字,“天籁”,扭头,发现他何时已起身,并果断的将手里的紫色披风挂到我肩上,
夜晚的花啊草啊都睡着了,我因不知道回野溪原殿里的路,只好不紧不慢的在他身旁跟着,月色在他周遭覆上一层轻纱,一身紫衣朦胧淡雅,如夜风下徐徐盛开的丁香花,路旁的蝴蝶兰花开锦绣,屡屡香气袭来,风一吹随花海荡漾。
在一处荒草连连的深塘边,他突然拉住我停下,而后用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别看”,我只得闭着眼任由他带着走了老远,再回头看时,只有一片暗夜寂静,深塘还是那片深塘,只是从哪里突然多出了座假山,山上镂空的石头雕刻,远远望去像一个个被赋予了灵魂的作品,不过此时看来,却是惊吓多过惊喜,我收回目光,又见他一脸忧伤,神情不似刚刚。
“喂,有心事啊”,我在路边随手捞了枝开的正艳的杜鹃花,象征性的在他耳边一插,“怎样,看起来很是娇媚哦”。
“哈哈”,他还是给了个灿烂的笑脸,虽然有些勉强,不过状态已经很不错了,“什么时候连你也成了摧花高手了”,说完,还把我手里的花抢走,然后拿到月光下细细观赏。
“小时候,我跟我妹妹经常上山摘这种花的花瓣吃,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又从身后摘了一朵,红红的花蕊上还沾着露珠,
“为什么”?他亮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因为,我们从家中一本古书上看到,这花的花瓣能消毒”,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不禁仰天对月笑了几声,
“哈哈哈”,想来,他也觉得很是荒谬可笑,眉眼终于舒展开来,“天籁,如果你从小养到大的宝贝,有一天,它突然去了怎么办”?
“啊”,我一惊,手中的□□自飘落,他该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跟刚刚遇害的那只鸟儿的关系了吧,这也太神奇了吧,可是既然他戳到了我的痛点,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说,“我会一直怀念它,并假装生命里还有它,只是再也不会去养另外一个它,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可以替代的它”!
“哦”,黑色的盘龙云丝锦靴在一方泥土上落定,漆黑的眼眸闪过一道明亮的光,他定了片刻,缓缓道,“天籁,你很特别”。
“啊”,我大吃一惊,却也只能讪讪一笑,其实,真不知道我有什么特别的……
野溪原安排我在花雨苑住下,跟他的住所一墙之隔,中间只须穿过一道圆形的雕花拱门,我刚熄灯躺下没多久,便听得院内护卫骚乱的声音,好似在搜什么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将门打开想瞅一眼,结果一团黑影直直的就往我怀里扑,待我看清它之后,便一把将它抱住,然后迅速将房门关上。
小妮受伤了,翅膀折了一只,羽毛上都是血,我将它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发现这血并不是它的,难道,我看了看它很是犀利的眼神,它也并未躲避,该不是给矮油报仇了吧?怪不得,我终于明白刚刚野溪原话里的意思了,难道他已经知道小淘死了?
我还未将小妮的伤口包扎好,门外便想起了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赶紧将小妮藏好,我便跑去开门,
冷月里,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她一身素衣,看似极其干练,头发也高高挽成一个花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着,我见她手中握着一把青铜宝剑,料想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云姑娘,深夜叨扰,多有不便”,她冲我一抱拳,语气满是诚恳,“刚姑娘是否看见一只鸟来过,它是个怪物,相当危险”,
“没,没看见”,我低头发现面前青色大理石廊檐上,貌似留有几滴血迹,正对那女子脚边,我赶紧收回目光,发现她紧紧盯着我胸前的位置看,原来我只脱掉了沾着血的外衣,却忽略了血迹已经渗透到我内里穿着的白色长衫上面,但,这些小血点若非仔细看是断然看不出来的,只因,它就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也只因,习武的人眼神都太好,
“姑娘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睡了”,我假装用手揉了揉眼睛,借机赶紧关门,
“慢”,她握着宝剑的手一抬,一群候命的将士哗啦啦的出现了一片,“云姑娘得罪了”,她潇洒的一挥手,那群兵士排成两排打算进屋搜,
“慢”,野溪原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他手拿一把墨玉折扇,扇柄一摇,发出清脆利落喧响,“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恕罪”,黑衣女子连同众人唰的一声就跪下了,头不抬气不踹,看此架势,他们虽然嘴上说有罪,实则不认为自己有罪,
“清风,你可知罪”,野溪原大步走上前来,待瞧见我一身单薄,皱了皱眉,随即便脱下身上紫色长衣将我牢牢罩住,我见那黑衣女子微微皱了下眉,只一瞬便隐去不见,
“殿下,害死小淘的怪物就在附近,若是云姑娘也……”,唤作清风的女子说的一脸诚恳,眼里都闪出了泪花,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