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疼到吭声出来,暗骂自己一句混蛋,手忙脚乱便要去找东西给他止血包扎。
那股子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实在是...香浓得可以......
不能再流了,不管是为他还是为我。
结果没想到他把书放去一边,两手扣住我的腰,“就你笨手笨脚的,粗使丫头能干得了什么精细活儿?再把我给戳坏了。等着,这程度最多五分钟以后就是让你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让你看看什么叫自动愈合。”
说什么鬼话呢?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居然还有心思跟我这儿扯。
“什么自动愈合!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一片什么时候自动愈合好?!”我嗔怪剜他一眼,要不是他受着伤非打死他不可,被他按着走不了只能扭身抽了几把茶几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血,探指颤抖点碰几下那深长到狰狞可怖的伤口,“......是救我出去弄伤的么?怎么弄的?口子这么深,疼死了吧?都怪我,要不是我...”
跟他折腾这一会儿,我醒来一开始的断片儿混乱记忆也全找回来了,虽不清楚这里是哪儿,不过大致明白现在已经安全离开暗月的地界了。
来不及和他兴奋开心表达重逢的激动,对他是又憋气又心疼,逞什么强?叫他一声钢铁贤就真以为自己是霹雳无敌的钢铁侠了么?跟我面前还老装装装的,可真是够了他了!
“我这不在你身边管着,脾气是越来越大,跟我也越来越放肆了啊。而且,现在怎么这么能哭啊?”他打断我的自责,仰头看着头顶上方噼啪掉着泪的我,却唇角上扬勾勒出微微一弯好看的弧度,右手温热的掌心抹抹我的眼泪后,顺势便捏上我的脸。
“疼死了!!!别捏了!”我咧嘴厌烦地扒拉他不分场合心情闹我的手,未能成功,只好由他去了。
别的帮不上忙,他也不让帮,瞧他变态的开心笑起来我便转而挺直腰板,啪啪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子卖力逗上他,辩称,“我这不是看见你受伤才哭的么!我在血族的时候我就是钢铁恩!!!你这伤还真...我说,你真没事儿?”
没到五分钟,不过那血确实不像方才流得那么快了,估计再待会儿就能止住了,但是担心仍是在所难免。
天可怜见,他的阳光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晒到我,这便吝啬地收起了笑,“别给我装!我都没用劲儿,你疼什么疼?!真的没事儿,要问几遍?问得人都烦死了!还钢铁恩?我看是吹牛恩吧。不扔了拿着这玩意儿干嘛?不嫌脏啊。”根本不给我面子不说,而且报复坐实自己罪名似的,手底真稍稍下了力地拧了一把我的脸,之后,一边不耐地敷衍一边掰开我的手,拿过我忘记攥在掌中尽是血渍的纸团,丢进纸篓,抬手看了看表,“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快中午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脏...咳咳...”在那激光一般的视线凌迟下,我掩饰地轻咳两声,惹不起,揉揉被他掐的有些疼的脸,伸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锁阖上的动作,“好好好,你别烦,我不问了啊。我不饿。还有,我看你这也不像是要起来的意思啊。”
吸了吸鼻涕,难得我的角度是王一样的俯视,叉腰躬身向下瞪着他,这货动也不动的,我完全感受不到一丁点儿他嘴里说的要“弄点儿吃的”的诚意。
他正了正脑袋后面的靠垫,连带着我一起身子往下出溜儿,懒懒地回道,“因为我觉得很舒服,所以你要是不饿的话,我就打算继续这么躺着。”
“德行。那你接着好好躺着吧啊!别乱动,我去做,你小心点儿你的伤。”翻个白眼儿,就知道他没那么勤快,我扒拉开他那只一直没动窝儿扶在我腰侧的手,从他身上跨腿爬下去,准备找卫生间先洗漱一下了。
也就是我将将站稳的工夫,他跟着便从沙发上利索地起了身。
我回头瞧他,一愣,“......你不是躺着舒服么?起来干嘛?”
“我现在又不舒服了。”他面无表情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放下堆在脖子那里,从之前被我掀开就没再管的t恤,顺顺衬衫翻翻领子。
“......莫名其妙,有病。”样儿大了,我横睇他一眼,忽然想起另件事儿,“诶,对了,我被你给捞出来,焱烈呢?”
我的记忆只有凌樊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钻进一个酒桶里,塞给我一个氧气罩戴,接着他便让手下按住我注射了一针,之后怎样,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那一针,醒了跟白贤胡闹这么半天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感觉,想来给我注射的估计是麻醉剂一类,只会让人暂时昏昏欲睡的东西吧。在暗月的这几个月被抽血抽的,我已经对这种被随便打一针的事情变得习以为常,或者说是麻木了。
再有,虽然那个未遂事件真的把我吓得不行,但那个人是兰焱啊!他当时还被凌樊给打晕了,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互相有多尴尬和狼狈,我也是担心他的,更不可能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独留在暗月那种举步维艰,处处危险的地方啊!
“他好着呢,跟长老们在一起。”白贤伸伸胳膊,整理好袖口,再一次拢了拢衬衫,开始系前襟的那排扣子,看也不看我。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