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争进行得十分顺利。
因为赵璨派了人去,所以开阳并没有将那六千人带回来,反而是命令他们继续纠缠住北狄人,不让他们逃走了。
至于城里,平安准备试验一下自己最新鼓捣出来的东西。
话说信州不愧是军事重城,一应守城器械,十分齐全。有许多都是平安在秦州和抚宁县的时候,都没有见过的。有一种叫做床弩的东西,需要好几个士兵一起操作,射出去的弩/箭又粗又长,据说可以射到一里地外,而且穿透性极强,曾经有过一口气串了五六个人的时候。
当然,也有一点运气成分,毕竟士兵们虽然是排好队列的,但他们毕竟也会走动,要在一条线上被串起来,也不容易。
基本上这就是在热武器没有发明出来的时候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跟滚木一样,是守城必备。
——滚木就是把一株大树锯下来,削掉枝叶和突出的地方,表面打磨光滑,这样守城的时候从高处往下一扔,就能将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士兵全都给砸回去,落到地上还能滚一段距离,效果非凡。要是涂上油,就能滚得更远。而且扔下去之后,还能点火,烧起来之后敌人自然就更难突破。
平安发现这个床弩之后,最近都在研究。他打算将炸弹绑在弩/箭上射出去,算是简易版的冲天炮。
不过这样一来,炸弹的质量很定就要尽量降到最低——要不然弩/箭带不动或者射不远,就白费了功夫。平安将外表从铁桶换成了竹筒,火药的量也大大减少。射程倒是不成问题了,但爆炸所产生的杀伤力却也随之降低。
最后平安不得不在火药里掺了碎铁片和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烟雾的材料。
所以城头上一开火,弩/箭发射出去之后,西戎和北狄人就乱了套
。骑兵座下的战马受惊,根本驾驭不住,四处乱撞。被骑兵这么一冲,其他队伍也跟着乱了。再加上又有烟雾弥漫,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虽然将领们一直在努力整队,但收效甚微。还有些将领本身就受到了牵连,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战马,根本无暇分/身。
草原人骁勇善战,大部分表现在骑兵冲锋上。绝大多数时候,只要让几百骑的骑兵在战争里冲几个来回,步兵基本上就溃散了。
现在对方的骑兵被废掉,大楚这边自然是顺势冲营,将他们的阵势彻底打乱,然后步兵围上去近身作战。拼体力的话,出身西北地区的士兵们,可不会比草原人差。
而那一边,涿州军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似的,在赶来的途中便变换了阵势,与信州军一起,形成隐隐合围之势。
联军首领终于稳住自己的队伍时,合围之势已成,唯有东边还有小小的缝隙。这时候要跟大楚人硬拼,是不智之举。草原人的特质就是来去如风,打不过自然要立刻撤退。所以收拢了一部分人手之后,他们便朝着东方冲击。
结果两边的人似乎根本没看到他们似的,轻易就冲出来了。
劫后余生的惊慌让这些人来不及多想,便狼狈的往前逃窜。
但狂奔了一会儿,西戎人的首领心中忽然生出不妙的预感。再转回头去,便见身后刚刚冲出来的那个漏洞,早就消失了!
大楚人并不是没有能力将他们包围住,故意露出了那个破绽!
“有诈!”他睁大了眼睛,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喊道。这时候他们已经冲到了一处小山坡下,话音未落,转过山坡,便看见前方旌旗招展,军队整肃。最前面的一方大旗上,金线绣了一个明黄色的“赵”字。
赵璨正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
战争结束了。
平安从始至终都站在城头上,静静的凝视着下方的战场。到最后大楚彻底占据上风,几乎是几个人一起追着一个草原士兵砍杀。
一开始的时候平安面对这种场面,还十分不习惯。刚刚出抚宁县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杀人。——说得再多,但骨子里毕竟是个守法的现代人,生在和平年代,连鸡鸭鱼都是取时常买别人杀好的,何况是人?
然而这一路走来,亲眼看到那些被劫掠一空的村子,无辜被杀的老人和小孩……平安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草原人在大楚境内肆无忌惮,如果不能把他们都消灭掉,就会永远都是大楚的隐患。
到现在,亲身经历了两场大战,平安竟然已经有些习惯这种环境了。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可怕。
不过,既然已经占了上风,还杀什么人?这么多俘虏,留着用处多大啊!
平安回过神来,立刻去找西北巡抚求情,“大人,这些俘虏杀了多浪费?”
“嗯?”巡抚有些惊讶的看着平安。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俘虏抓住了,要么就是回京之后,午门献俘,当着百姓们的面儿咔嚓了事。要么就是两族之间仇恨没有那么大,或者朝廷要故意做出某些姿态,那就会划出一块地盘,给这些外族人居住,希望能够用“王化”感化他们
。最后才是把这些人放还。
但是吧,这些外族人本来就桀骜,安排好住处之后,还往往会跟当地人发生冲突,很难管理。偶尔甚至还会成为其他国家的细作和内应,让人烦不胜烦。而放还,那不是纵虎归山,让他们明年又来劫掠大楚么?所以大家更倾向于杀了了事。反正不是自己人,杀了就杀了。
平安痛心疾首,“大人,这些俘虏都是青壮年,能做多少事?朝廷